虞诚辞别郦国的君主舅舅,回到诚王府上。。登临最高的一处亭子,风从八方袭袭而来,黑衣翩翩飞舞。
他面向着同样身穿一袭黑衣、显得憔悴而又风尘仆仆的邶风,企图平静下来。却还是抖了音调问道:“各处山川大河,寺院古刹,废宅死墓……包括昔年李大将军——那被烧成瓦墟场的院落……所有适合独身静居的地方,都找过了吗?”
邶风泄气答道:“凡是能想得到的地方,都找过了,杳无踪影……”
虞诚眼神里的细微希望再度湮灭,又变得寂寞茫远起来。似乎只要眼睛洞穿了极限的束缚,便能看见了那个人儿。
她知道我的计划吗?她若在我身旁,会鄙视我、会阻止我吗?她会在意这些吗?……
如果所有这些,都不能逼她现得身来,本王岂非要陷入了万劫不复的境地吗?……
这是场一箭双雕的赌注。若是赢了,就可能“逼”得心爱的女子现身,还可以对母亲逝去的原因有个详尽准确的交待。若是输了,要么死于虞国叛政的乱箭之下,要么成为郦国君主舅舅扶植下的附庸……
锦儿,你就忍心看我步步走向没落吗?或者,你根本就没在看我?
就在虞诚烈烈悲壮撞击胸膛的时候,“生死神医”虞梵,静静站在了另一亭楼之上。与相距百十米左右的虞诚遥遥对峙立着。
虞梵的目光清明简澈,似是皎皎的月光晕圈,映洒在了世外幽潭之上。表面没有任何活水波动的际象,却又让人有种微妙的错觉,仿若深藏在亿丈之远的地下,隐约有流泉淙淙的暗淌。
流泉深则潭更幽,远水响则谷更寂。
他遥看着虞诚,那个沉稳有度、睿智温润的四哥,为爱变得如痴似狂,失了方寸。
虞梵心里明白,这个样子的四哥,怕是要走一条不归路了。
可是虞梵纵有“神医”之称,可也只是对病不对心。心魔的症结无人可救。
诚四哥呵,在这皇宫之中,你可算是我虞梵最愿结交的朋友了——从不强人所难,从不倚势而骄,更不会有奸恶邪歪之小人心思,心机聪明只为保身。真可谓是君子如玉,谦礼似竹,儒雅若兰,风骨像菊。()
神医梵王的身手可谓是飘忽无端。
你刚觉察到他的气息,却在奔越去时,又空空消散了。让你不禁怀疑自己的判断力,疑惑刚才究竟是人还是神灵在驻。
诚府里的暗卫都非泛泛之辈,自然察觉出了细微的异常,却又偏偏不见人影,所以侍卫们都在狐疑不定地东瞧西望。然而皆是无果。
虞诚早就看到了梵弟,只是心意灰懒不愿作声。
这俩弟兄就那样无言对望,直到虞诚把眼光移开,看向冷宫墙外的隐隐青山。
他不想再与梵弟对视,他不能再多看虞梵那空澈而又带着分明关切之意的眼睛。
是的,虞诚不允许自己动摇,绝不允许。
虞梵在心里叹了口气,无影无踪地离去。既然难以打消四哥的念头,那么就任他去吧。
不管发生什么,自有天数。虞梵能做的,也只能是,在四哥成功时远远庆祝,在四哥败北时力保他的性命而已。如此而已。
却说凤瑶公主与妙薇公主相临而居,住在了同一院子。妙薇公主居住的是“薇云斋”,凤瑶公主则是“遥晶馆”。
“薇云斋”,顾名思义,就是“薇”“云”同斋之意。妙薇在宫里最崇拜倾云长公主,当年最是刁钻淘皮的时候,却分外固执地要把所居之处,题名为“薇云斋。”幸好虞帝、孟昭仪等人都还觉得不错,也就作罢。
可是现今插来一位凤瑶公主,也要另置住处。那叫什么名字好呢?最终定为“遥晶馆”三字,说来还有一段笑事。
凤瑶公主乃是熟读才子佳人之传奇吟篇的“才女”,一听要起名字,忙翻脑搜肚地想了起来。
因想起虞诚表哥,心里想道,若是住所之名包含了思他之意——每日口齿噙香对月吟,该多好啊。居住于此,想着近在身侧的那人,岂不是要夜夜好梦?
略加斟酌,便道:“叫‘诚心院’好吗?”
‘诚心院’这个名字,可谓是把凤瑶公主的心迹显露无遗,既含了表哥的“诚”字,又谐音为“成心愿”,暗祈上苍成全自己的心愿。
孟昭仪在旁听了,梨涡微漾,浅笑不语。
虞帝心中暗想,也太直白了些。就算诚儿喜欢上了你,也早会被被吓跑了。
凤瑶公主见他们都不作声,还以为是尊从自己的意见呢。正待高兴,却听妙薇妹妹直言口快地说:“什么‘成心愿’啊,还‘瞎期盼’呢!……”
凤瑶公主脸色黯然一变。
孟昭仪忙笑着打场:“妙薇,你搅乱什么啊……你凤瑶姐可是饱读诗书词赋之人,你可要好好向她学习……”接着又唤了口气,微嗔带责备地道:“瞧瞧,你凤瑶姐姐好好的一个名字,被你歪腻着一解说,就成了不能用的了……”
凤瑶公主脸色稍缓。
但是明耳之人都能听得出来,孟昭仪这些得体的话一说,既避免了凤瑶的尴尬,又含蓄宣判了此名不能再用的意思。
妙薇公主对着母亲扮个鬼脸,把嘴一嘟,低声嘟囔着道:“如她这般的饱读诗书,倒读成‘魔不成魔,人不成人’了,还不如疯掉好呢……”
都只听得妙薇公主叽叽咕咕、自说自语了一阵,却都没听清她在说些什么。
凤瑶公主猜想不是什么好话,却也好奇,只好硬着头皮问道:“妹妹在说什么?”
妙薇公主的纤眉上下一动,笑着脸道:“你猜!你猜?……猜啊……”
凤瑶公主憋得脸蛋通红,泪珠都要憋出来了。
孟昭仪向妙薇看去,眼神里有着母女俩心照不宣的含义。妙薇自然识得那意思,娘亲是说,赶快哄哄凤瑶,不要招惹事非。
妙薇公主脑袋摇晃摇晃,该怎么哄她一番呢?若不哄吧,母亲又要责备于我。
突然灵光一闪,拍手笑道:“不如姐姐这屋子就叫‘遥晶馆’吧?‘遥远’的‘遥’,‘三个日头’的‘晶’……你们看好不好?!”
虞帝闻这奇怪的名字,把眉一挑,咀嚼着问道:“遥……晶馆,这是什么个意思?!”
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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