眷恋,他喜欢温暖的阳光,也对黑暗充满热爱,他做这一切,只不过是因为迷恋,是的,他迷恋掌控一切的感觉,这一切,对于他来说,不过是一场游戏而已。”
说到这里,苏醒的脸色渐渐的黯淡了下来,她低着头,喃喃的说道:“你不会懂的,那种被当做棋子,被他放在手心,呵护抚摸,然后毫不犹豫的抛弃的感觉!”
“他没有抛弃过你,他只是不想看到你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白木叹了口气,摇头说道:“可惜,有些事情,是无法改变的,他改变了命运到来的方式,却没有改变命运的结局,造化,总是弄人的。”
“在我看来,他抛弃了我,他让我一夜之间,失去了所有的东西。”苏醒咬着嘴唇,眼中突然湿润起来,低声说道:“即便那是一场谎言,也是我唯一,拥有的东西。”
“那是一种爱,不是吗?”白木沉默许久,才低声说道。
“所以,这也是我的爱啊。”苏醒毫无征兆的微笑起来,颤颤的身子抖动了那堤坝上的几束小花,随风飘落在波澜寂静的河面上,不曾触起半点涟漪。
“终究还是一场游戏。”白木忍不住摇了摇头,只觉得眼前这个总是坚强而冷漠的女人突然变的可怜起来,叹道:“他在玩一场游戏,你又何尝不是,我们制造黑暗,他带来光明,可人又怎么可以永远活在黑暗之中呢?先生对我有再造之恩,我不能背叛先生的理想,可这样的黑暗,又要到什么时候呢?”
“黑暗总会散去,光明即将到来。”苏醒笑了笑,深深的说道:“今天,就是你的光明。”
“可还是太暗了一点。”白木苦笑一声,低声说道:“还是会有人受伤的。”
“只不过是个惩罚罢了,这一局,只是要让不该留下的人回到该回去的地方。”苏醒转过头去,望着向那关帝庙涌去的人潮,淡淡的说道:“开始吧。”
早上八点三十五分,来自山西的张炳强老爷子在樟树市旅游局副局长程建国的陪同下,走进了大草村东边五里地外的关帝庙,张炳强老爷子这一次来到樟树,正是受到了樟树市旅游局的邀请,共商中国死海开发项目,虽然樟树市政府早在报纸上打出了投资三十一亿的头条,然而这所谓的三十一亿人民币,真正落到实处的不过是三千万而已,剩下的那些钱自然要落在商人们的头上,张炳强老爷子正是这些受邀前来的商人之一。
“张老先生这一趟辛苦了。”程建国陪着笑站在关帝庙破败的庙堂之中,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这里年久失修,是我们这些地方干部的失误,等着张老先生再回来的时候,保证是个不同的局面!”
“程局长费心了。”张炳强老爷子叹了一声,感慨万千的说道:“当年家父修下这关帝庙,想要保这一方水土平安,然而最后却落得个背井离乡,想不到二十年后,还能再见到这当年家父留下的东西,物是人非,物是人非啊!”
“那张老先生要不要见见地方上的父老乡亲呢,前阵子倒是找到了几个老人。”程建国犹豫半天,试探着问道。
“见那些刁民做什么?”张炳强老爷子脸色一沉,哼道:“家父再世的时候不知道做了多少好事,这帮穷棒子做了什么?打断了他的腿!我这一次回来,就是要拆了他们房子,让他们知道知道我老张家的厉害!”
“张老先生说的是,张老先生说的是。”程建国做出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心里却一直冷笑,暗道你爹在世的时候可没少做坏事,要不是老子看在你出钱的份上,才不跟着你来这破庙下跪磕头呢。
“外面是怎么回事?”就在这时,张炳强老爷子突然皱起了眉头,扭身往外看去,只见不远处的高坡上走下来百十号人,男女老少都是不少,哭哭啼啼的往这关帝庙就跑了过来,此时,正是早上八点五十分。
“哗啦啦的,那是什么声音?”程建国想着可不能让这些刁民打扰了张炳强老爷子,迈出几步正要出庙看看,突的,一阵哗哗的水声从远处传了过来,他有些摸不着头脑的对着秘书问了一句,半晌也不见那个平时最为乖巧不过的秘书说话,正要扭头去责骂上她两句,却猛的看到一副骇人的景象,一条水龙呼啸着赶上了奔跑哭喊的人流,从高坡上疾驰而来,不过眨眼功夫,已经到了眼前,他刚张开嘴,想要大喊一声,就被四五米高的水浪卷翻在地,化作一团漩涡,关帝庙,终于,消失了。
“怎么,怎么会这样?”白木脸色惨白的站在高高的山包上,望着那铺天盖地的大浪,猛的扭过头去,死死的盯着苏醒犹自微笑的那张脸,愤怒的质问道:“你明明说过,不会死人的。”
“只是呛几口水罢了。”苏醒不以为然的耸耸肩,说道:“那土坝里其实也没有多少水,我们挖开的那个口子还不至于让土坝崩塌,只不过从这里到大草村,再到那关帝庙,地势一路走低,积少成多,显得有些吓人而已,浪头过去了,也就半人多高,说过了,一个教训而已,虽然先生的确是说过要那张老爷子一条命的,但想来想去,他还没这个资格让这么多人陪葬,所以只挖了个小口子而已。”
“总会有人受伤的。”白木一愣,脸色阴沉不定,许久之后长叹一声,低下了头。
“为了高尚的目的,可以不择手段。”苏醒冷冷一笑,说道:“走吧,那个人,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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