悉的香味灌进鼻子——不,这比十几年前的还要香——刘大富狠命地摇摇头,又重重地掐了大腿一把。如果不是在他的位置可以将灶间看到清清楚楚,他一定会认为那里面藏了一个别的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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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行挥动着熟悉的锅铲,熟练地在锅里翻炒着肉片,肉香随着阵阵白烟冲出铁锅,四散开来。这熟悉的一切让刘行逐渐的放松下来。刚才那男人根本没有正眼看过自己,没发现自己已经绷成了一根钢筋。
这一世的记忆告诉刘行,这就是自己的父亲刘大富。可是刘行实在无法对他叫出一声父亲或者爸来,在心里,他觉得只有那个在钢铁厂干着体力活,上着三班倒的男人才是自己的父亲。
刘大富之前转过拐角的时候,刘行就听到了他的脚步声。脚步声越来越近,一下下传到耳膜上,自己的身体就像发条,越来越紧。他站起来走了两步,身体还是越来越紧,他摸到椅子边做下来,不一会儿又挪到了炕上。那感觉,让他想起第一次上手术台,口干舌燥,连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搁。还好,刘大富带回来了肉,需要烧菜。
这一世的锅铲和前世没有什么两样,也都是铁的。有这些陪伴了自己十来年的朋友在旁边,绷直的脊椎终于一点点、一节节的松了下来,炒菜的动作也越来越协调了。刚才切肉片的时候身体最僵硬,肉片被切成了参差不齐的肉块,还没有十年前切得好。
他的父亲上的是三班倒,母亲因为早年积劳落下了严重颈椎病,动不动就会眩晕,经常卧床不起。懂事的他从十岁开始就学着自己做饭了。
长期卧床使母亲的身体越来越差,没钱住院,家里最常听到的声音就是母亲压抑不住的呻吟。这声音像渔网一样笼罩着整个家庭,也罩住了刘行的心,一下下的越收越紧,他学医的意愿也随之越来越坚定。
每天炒菜的时候,都会让小刘行暂时听不到这些声音,还有每次给母亲端上热腾腾的饭菜的时候,母亲的目光都让他特别的鼓舞。这些让他爱上了做菜。
一阵辣椒味直冲上来,他连忙闭上眼。鼻子酸酸的,两道冰凉顺着脸颊滑下。
爸爸妈妈,你们现在怎么样了?我还活着,我还活着!你们不要伤心,悲伤会毁了你们的健康!你们听到了吗?我还是你们熟悉的那个儿子,永远都是,我会好好活的。我就会在这里留下我们老刘家的脚印的!
正出神间,他忽然闻到一点淡淡的焦味,连忙将铁锅从那刚才熏得他头晕脑胀的柴火灶上拿开。将菜装在碟子上以后,从水缸里舀了一点水弄熄了火再倒了一点到锅里。端着那碟肉片快步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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