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君傲将那种张狂,高傲的声音压得很低,但那声音的浑厚程度,却似乎具有极强穿透力般,直接从房内传出房外,这让得正在院里劈柴的母亲听见儿子的叱喝声后,便是不由一怔,心中担忧,赶紧放下手中柴火,疾步上前,推开那已满目疮痍的破门,刚一进房,便看见光着脚站在床上眼神冷峻的君傲,不由心中一阵莫名酸楚,如浪潮般狂涌上心头:我可怜的傲儿,这些年跟随我这没用的娘亲饱含屈辱,心中憋闷肯定无以复加,难道……他又要准备做什么傻事了么?
心中越想越后怕,穆素慧忐忑上前,也不敢太过刺激君傲,只得压着嗓音,低声询问:“傲儿,你怎么了?不管如何,你都要为娘考虑,你知道娘很担心你的……”
话音轻柔,略夹担忧,眉宇间更是紧紧拧在了一起……穆素慧加入君家前便是大户人家,进入君家后,更是人人敬仰的二夫人,在礼仪,卫生,举止之间更是中规中矩,即便此刻他母子二人已沦为他奴,即便这间平房四面漏风,阴冷潮湿,但是她还是将整个屋子收拾得井井有条,但此刻,她却隐隐闻出房间里有股酸涩难闻的臭味,细闻之下,竟是从儿子身上发出来的……这种酸味,就仿佛是下水沟里肮脏,污秽,臭老鼠,各种味道掺杂在一块儿的感觉。
“天啊,这味道怎么这么难闻?傲儿身上何时有这种怪味了?即便是昨日他被人打得昏迷不醒,我也是夜间用毛巾为他擦拭了身子的啊,可眼下……”
穆素慧诚惶诚恐,看着儿子脸上那倔强不屈的愤怒神色,闻着儿子身上那酸涩难闻的臭味,不由悲从中来,儿子重伤不愈,身子每况愈下,而此刻身上竟有如此味道,他……他的伤,还能好么?
要是儿子有什么闪失,我还有何面目去见九泉之下的夫君?
我还有何颜面苟活于世?
穆素慧心神恍惚,种种悲伤,惶恐,惊愕,伤心的负面情绪占据了她的五脏六腑,那种极致的伤心情绪差点没让她直接昏死过去,‘哇’的一声,竟是情不自禁的脱口失哭,一把将站立的君傲拥入怀中,心中这些年来所有的憋怨便如决堤的洪水般爆发出来,一发不可收拾,泪水狂涌不止……
十几年的心酸,十几年的委屈,十几年的隐忍……没想到,等来的并不是安稳,清静的生活,而是接二连三的横祸……我这没用的娘亲,想不到,见到儿子此刻生死垂危,却无能为力……
“娘,您……”
此时,君傲那飘扬的思绪,陡然被母亲这突然举动给打断,不禁一脸错愕的看着身下痛哭的母亲,一时竟有些茫然无措了起来:娘这是怎么了?好好的,怎么又哭了呢?
“娘,您别哭,傲儿这不是好好的么……”下意识的,君傲伸手轻轻拍打穆素慧的后背,听着母亲那心酸的言哭,不禁感觉盈眶有些湿润,心中感慨万千,母亲这些年来受了不知多少委屈,如今这样放声哭出来,也未免不是件好事,起码比憋在心里强得多吧。
两母子,就这样,相互依偎着哭诉,良久,良久……
“哼,两个不知死活的贱种,居然还有脸哭?难道是想以此方式感动我们,逃脱罪责么?可惜,你们的如意算盘打错了,今日之事,若不让你们这两个贱种偿命,我白月娥就枉自活了三十多年!”也不知何时,一个声音有些尖利的女声忽然在院门口响起,随之而来的,还有一些悉悉索索的脚步声,正朝着房内靠拢。
君傲不由身子一怔,脸色瞬间阴沉下来,拳头已在不知不觉中握紧。
而穆素慧更是哭声戛然而止,僵硬的身子迟迟没有转身。()她知道,方才出声之人,正是那被杀了的孙大夫的妻子,一个典型的泼妇,在整个罗家的下人包括奴隶层面中,向来‘久负盛名’,别说什么杀人放火的大事,即便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也能被她吵翻天,因为仗着本家亲戚在罗家上层里当差,所以一直都狗仗人势,几乎所有罗家的下人包括奴隶都很惧怕这悍妇,不敢招惹。
历来对君傲母子二人冷嘲热讽最欢的人便是这恶妇,原因很简单,孙大夫一直觊觎穆素慧美色,可偏偏好几次都被这白月娥撞上,因为穆素慧是罗家三爷看上的女人,虽然穆素慧一直没有同意,但是毕竟穆素慧在这些人眼里还是不敢得罪的,而那白月娥自然心知肚明,所以也不敢将穆素慧母子怎样,但是过过嘴瘾,嘲讽侮辱几句,却还是家常便饭。
此时,那孙大夫的尸首已被君傲简单收拾之后放在门槛边,浑身都是血,因为过了一天的功夫,现在尸身上到处爬满了苍蝇,这一幕看在白月娥眼里,不禁勃然大怒,一把跪倒在尸体前,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嗷嚎大哭起来:“哎呀你这死鬼,你死得太惨了!是哪个没良心的狗杂种把你杀了的啊!老娘今日若不为你报仇,枉自为人,我一定要亲手将那狗杂种碎尸万段!”
这白月娥虽然在哭,却没掉泪,显然刚才那番话是故意说给君傲听的。其实,虽然白月娥对孙大夫对穆素慧心存觊觎之事,心中颇有不悦,但是总的来说,她对孙大夫也没多少感情,只不过是自己丈夫,于情于理也要多加干涉才是。其实从骨子里她就是个荡妇,人长得丑不说,还经常在外勾三搭四,这事全族上下都知道,也不知这孙大夫带了多少顶绿帽子了。
说来也怪,就许她白月娥出去水性杨花,就不许这孙大夫在外寻花问柳的,说这恶妇是个泼妇算是高抬她了,这样的女人,简直就该进猪笼!
这时,眼瞧这白月娥哭得‘死去活来’的,其他那些奴隶们见状也是纷纷避让,生怕得罪了这女人,到时候殃及池鱼就不好了。
而就在这些奴隶退往之间,一名身穿浅蓝长衫,看起来颇有些儒雅之相,大概有四十来岁年纪的中年男子,已是朝着房内走了进来。
君傲抬眼一瞧,眸中一丝寒光,熠熠闪出。
这中年男子,名叫罗长,是罗家一名普通的房院执事,在罗家地位不高不低,据说,他与白月娥还有些扯不清道不明的勾当,看样子,今天白月娥是要找他的小情人来镇场子的了。穆素慧母子二人毕竟曾是大族之人,虽为奴隶,身份地位虽低,但因被三爷看重,于情于理,也不能轻易就将他母子二人收拾了,必须要有事实证据才行。
这白月娥打的好算盘,知道罗长乃是罗家执事,地位不低,即便是在族内高层面前,说话也有分量,自己今日若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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