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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剑流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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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六章 常见杳冥万里靡,在昔残影问凄怆第(3/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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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得朱友贞与其部众在内扎营休憩,遂顿生主意。

    假若柳枫在林前擒其不成,朱友贞必定从林后入山脱逃。

    是以,他守在溪畔已久。

    谭峭游方之外,对于此类纷争,向无兴趣,便在岭旁相侯。

    衣鸿影却顾虑重重,据她所知,赵铭希并非朱友贞敌手,而为父仇,自己纵然身死,也绝不迟疑,当为此义无反顾。可是赵铭希若一道而去,丧贼手中,实在无辜,侧目斜看赵铭希,悲戚过心头,实不忍亲睹他白白丧命。

    衣鸿影心底有股复杂的情愫,他愿为知己赴难,而她作为一个深知此中痛苦之人,自然愿意保住他的性命,宁可自己投身黄泉,以报父亲生养之恩。

    自己若离去,他必落得孤家寡人,无爱无倚。

    天涯相隔,两两相望,有时先亡者反而幸运,因为他们这一走解脱了,而留在人世间的活者,却要尝尽无边无尽的思念煎熬,捱尽日日夜夜的痛苦折磨。

    如柳枫之母凌芊,李朝之于李双白,莫不是活活生的例子。但是牺牲的那个人,为了它情,往往勇往直前,奉献自己的生命。

    对于赵铭希,他本身不喜轻生,可若非要在他与天绍青之间选择,他宁可自身去死,让她活着,在他看来,死便意味着人生再也没有希望,可事实未尽如人意,他独活世上,品尽思念后,只会觉得生无可恋。

    在一个人追求一件东西时,那东西又陡然失去,他落得空欢喜一场,无异于在他心头重重地擂上一拳。

    每个人一生中,都有理想有追求,也有至为宝贵的东西,当那东西与生命相冲突,多数人都会选择死亡,而想方设法地保住重要之物。那些视生命为可贵之人也无例外,也会尽力留住生命,因为轻言就死,于他们是可怕的。

    在此种抉择之中,起决定性作用的无非是世人以何为人生致命,有人是志向为念,有人是物质为主,有人是利益至上,有人怕死,有人却大义献身,不为别的,仅为一个信诺,这个信诺,可以是朋友,可以是自己,可以是天下苍生,也可以是父母,是所爱。

    孟子言,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可古往今来,许许多多的君王,信奉民为轻,君为重。抉择之难,君王尚且如此,何况世人?

    故而,恰才赵铭希与谭峭言说,衣鸿影已料出有变,便刻意在侧窥听,观察赵铭希有何举动。

    当时谭峭盘膝坐在一方大石上,闭目做入定之态,四周风声如涛,吹起那身道袍零乱不已。

    片刻后,赵铭希上前拜曰:“真人,铭希打搅了!”拜了一拜,道:“据探得消息,朱老贼就在近处,铭希素知真人无意插手此等尘世纠纷,故深思之后,决定亲自解决往日宿怨。”

    他见谭峭不言,仰天一望,故作哀叹道:“朱贼害我不浅,若铭希一人之事倒也罢了,可青世妹之仇,铭希不能坐视不理,若非他们兄弟同谋,若非老贼觊觎我门中宝剑,打伤我,铭希便不会与青世妹分隔两地,而致无法相护,令她惨遭朱贼党徒之手!我不来濠州,便不会误害了鬼医子,以致真人失信于天一老人。”

    一句话说的谭峭略有几分动容,缓缓将双目睁开,目望远方,若有所思。

    赵铭希看在眼内,忽然跪倒,拱手诚恳道:“真人,千错万错是晚辈的错,晚辈不该为己私念,恶向胆边生。如今大错已经铸成,铭希就算应诺,也愧见天一老人。不管是为了鬼医子也好,为了青世妹也好,亦或是为了我自己也罢,铭希别无他求,只希望真人能让晚辈亲弑朱贼!大仇得报,晚辈再无后顾之忧,倒时任凭真人处置!”

    言辞真切,倒让谭峭无言以对。

    赵铭希见谭峭垂首沉默也不相拦,遂欣喜地叩拜道:“谢真人成全!若铭希侥幸得还,天亮时分,必与真人在此相见!”

    衣鸿影见他绝尘远去,焦急失色,又于谭峭面前好言说辞,希望言语能使谭峭挺身相助,然谭峭年事已高,与真曜夫子一般早已不问俗事,不愿介入,此番现身濠州城外,也仅为友人出面,另有个隐情便是寻找那个‘祀儿’。

    无法,衣鸿影忽在谭峭面前跪下,一面陈述利弊,一面力劝谭峭再救赵铭希,说到底,这些天相处,她总是有意无意提及赵铭希之事,概为使谭峭能够有所触动。

    现下谭峭在暗,赵铭希并不知情,衣鸿影也不知,她只当谭峭冰冷无情,索性将心一横,抢在赵铭希前头,朝朱友贞逼近,大叫道:“老贼,今夜我绝不放过你!”

    朱友贞观她面色,满是怒气,遂不明所以,忽一手遥指赵铭希与她,喝道:“小女娃,他要找老夫算账,老夫倒可领受,至于你,老夫半分不认得,哪里冒出来的?”

    衣鸿影冷哼道:“认不认得,我都要杀你!”目视朱友贞,一字一顿道:“我爹姓衣,我与你仇深似海!”

    朱友贞闻罢一愣,时日过久,他已不记得曾逼死一位衣姓坛主,不觉陷入沉思。

    赵铭希久不出声,一直在寻下手的契机,应付朱友贞,自需万分谨慎,见此不免斜出一步,就在此时,猛闻头顶一阵疾风响起,风过处,柳枫与眭听轩齐齐落于旁侧,而柳枫恰于赵铭希左面丈许开外立定。

    衣鸿影在前,回眸瞥见柳枫,大喜相唤道:“李太尉!”在她内心,总是觉得柳枫会带来一种希望,好像他是永远不败的强者,有他在,一切必能逢凶化吉似的,顿时喜笑颜开,退入赵铭希右侧。

    柳枫适才遥望,也已看清这边动静,相形之下,较为从容,怒视朱友贞,不由分说,天门剑呛的出鞘,攥握在手,顷刻将剑挑至肩头,水平指向朱友贞,欲待疾扑,也未曾知会旁侧诸人。

    谁知眭听轩也摆出了一模一样的攻式,并与他同气连枝,那边厢赵铭希宛似埋怨衣鸿影看低自己能力,竟不甘其后,也同一时刻摆开剑势,预备抢攻,就连衣鸿影也下意识举高惊鸿剑。

    一时间,四人齐出剑。

    但闻清脆声响,朱友贞警觉地挥开双臂,掌心在胸膛处一错,正欲接招,猛见这般阵势,愕然呆住。

    若是一人,他倒有胜算,可四人中,除去那丫头身单力薄之外,其余三人,都非等闲之辈,尤其白衣神剑与柳枫,已不能以寻常对手视之,白衣神剑出招奇诡,柳枫心思诡变莫测,常以非同凡响的手法突然袭击,令人捉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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