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二章 欲知水影镜中人,且看巨/波一道澜第(3/4)页
,探首瞧见舒望行将就死,奋疾向前穿拔,扶他在怀。
主仆二人相望着,柳枫泪出痛肠,满脸戚然道:“我一时救听轩心切,恐他力疲,未曾顾你……”说至此,紧紧舒望一只手道:“我虽布下真气幕墙护住周身,然适才无你,我必死于此矣!何故牺牲自己性命?你尚处年幼,该速去逃命!”
舒望嘴角溢出一道鲜红,急挽住柳枫手臂道:“我自十岁起……承蒙公子教诲,公子……磊落……奇伟,比那朱家的荒子孱孙强上许多,我自小钦服。皇天无亲,惟德是辅,公子教我这句古训,如今送于公子。公子志抱四方,天下可无舒望,却不可无公子,我愿为公子赴难。以后望儿不能与公子畅谈天下,期公子凌云之志可……冲……霄!”说罢,一口气难以涌上,气绝身亡。
柳枫心中腾起一股悲壮之气,在他内心,这个侍童仅是一个孩子,以前将其带出来,是要其脱离苦难。
还记得那一年,入仕南唐不成,为定国侯上官于桑所构陷,自己鲜血遍体,几欲丧命,是这个小侍童以羸弱之力将自己震醒,若无他,何来今日叱咤风云的柳枫?
很多人都为自己牺牲,这负担太重,教他何以承受?
太白山上,大婚之前,天绍青的日日垂泪。
清居苑里,面对天绍琪的咄咄相逼,天绍青的献命,那一天,他跟着天绍青,亲眼见着她向天绍琪献上长剑,之后,柳枫默默地走了,他没有办法报答这些恩惠。
小时候,母亲为了自己吃苦受罪,待更事了,外公一家为己损命。
就是师父也不忘相助,九年师徒情,九年分别,天一老人仍清晰记得他年轻时的样貌,正是江中流水,平缓似镜,却带足浩瀚之力,柳枫比谁都明白那拳拳心意。
他总希望能带给他们幸福和欢乐,然他们却一次次受难,再俯首凝视舒望,永远沉睡的少年,何该为他而死?叹:莫非自己难与众容?
苍天,我不服,你至少该留给我一个亲人活着。
沉思间,只见万里长空日头稀薄,阵中风浪翻腾,旌旗招展,原本放晴的朗朗碧空,不知何时已然阴云密合,一道黄雾自天幕划过后,满空风霾遮日。
柳枫忽被击醒,大呼不妙,急忙仰望天上,喃喃呼道:“黑云压城城欲摧,目今我已命人摆好阵势,如何值此关头,却天降异象?这等征兆于我军不利,只要风沙浓烈,对方便有可趁之机,莫非老天有意放那朱老贼一马?”
荡荡方阵,蔓生荆棘。
运甓操戈,韬光晦迹,画檀山庄七日的筹谋,就待这一刻决出胜负,柳枫怎堪前功尽弃?转头睇视朱友贞,疾首蹙额。
朱友贞在丈外立定,瞧着他道:“如何?不是烽火连天乍地,而是黄梅不落——青梅落!老夫无恙,死的可是你们,年轻人!”又斜视眭听轩一眼。
眭听轩急朝柳枫叫道:“柳师兄,小心,莫看他的眼睛,他会施展摄魂大法!”
柳枫点首,低目接住朱友贞的话头,故作梳理皮甲,一面漫不经心,一面寒声道:“狗不以善吠为良,人不以善言为贤!区区摄魂,不过是移精变气,假借祝由之术而已,《内经》及《素问》早有记载,你掺夹内功混之,才有邪术之效,难登大雅之堂!以此便想翻云覆雨,未免可笑!”
朱友贞怒及,正欲摄取柳枫心魂,却见柳枫侧首避开他的视线,朝四下喝道:“来人,听我号令!”似是对祝由术了然于胸,施功堵塞自己耳道,以致外音难入。
滚滚尘沙中,奔出两名士卒,柳枫端视二人,负手嘱咐道:“你们听着,凡我所言,你们需得牢牢记下照办,此邪术可破!”
两士卒垂首遵从。
眭听轩在旁生起好奇之心,闻柳枫脱口道出摄魂大法实乃祝由之术,他虽略有耳闻,却自幼专习剑法,对于破除摄魂术,自是不知,便极想得知究竟。
就听柳枫道:“邪之所凑,其气必虚。五谷五药养其病,五气五声五色视其生,观之以九窍之变,参之以五脏之动,遂有五毒,攻之以五药,疗之以五气,养之以五味,节之以祛百病。”
听来玄乎,实则是古人所载的医理,柳枫医术不精不全,却略懂一二,些许知情,些许不知。
太白山修习期间,正经金针过穴,他并未细看,偶尔闲暇,偏生喜爱钻研旁门左道,诸如祝由术,亦有所通。
两士卒闻他所言深奥,生出暗服之心,即道:“五谷,麻、黍、稷、麦、豆也,但不知五药、五气、五声、五色为何?”
柳枫耳不能闻,以目观其口形,得知二人疑惑,便道:“五药,茯苓、朱砂、雄黄、人参、赤箭也;五气,五藏所出气也,肺气热,心气次之,肝气凉,脾气温,肾气寒;《周礼·春官宗伯第三》上记五声,概为宫、商、角、徵、羽;而五色,东方谓之青,南方谓之赤,西方谓之白,北方谓之黑,天谓之玄,地谓之黄,而玄出於黑,故六者有黄无玄为五也。”
两士卒闻言琢磨半响,眭听轩见之,道:“五药自无需多言,五气人人皆有,但凡武艺超群之辈,以真气融之,事半功倍,待会儿便以他们执五色大旗分立五方守阵,再命人擂击战鼓,勒令战士高呼,即得五声。”
两士卒暗喜。
柳枫见他们领会,又道:“人食五谷,病从口入,自需五药齐备。《老子》尝道,五色令人目盲,五音令人耳聋,五味令人口爽。只要以五色、五声、五气眡其死生,合抱之木,生于毫末;九层之台,起于累土。我们驰骋纵横,冲杀突击,即可消弭贼势!”
两士卒听罢,欢喜不已,遂领命而去。
朱友贞自以为得计,猛见柳枫说的有模有样,意外道:“黄口孺子,够狠够绝!竟想以我之术还施于我,老夫断不会让你如愿!”欲趁那两名士卒未折回之前突围,只要摄魂术在身,一帮士卒根本不堪一击。
朱友贞打定主意,便猛视左右坛主,呼至身边,暗思脱身之计。
几人交头接耳间,眭听轩曳落面前,目视众位坛主,道:“现下四面合围,已无生路可退。尔等皆是盖世英豪,门前有径不走,却因何要与这老贼一道送死?”剑锋直指朱友贞。
一名坛主无奈锤掌道:“黄台之瓜,不堪三摘呀!”
眭听轩黯然道:“福祸无门,唯人所召!看来是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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