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凤的四月,偏是桃花与春雨相融的时节。
天上下着伶仃的小雨,浮生半歇的样子,街上的路人也三三两两,撑着一方小伞,各色各异,遮遮霭霭的挡住了前面的路子。
马车一路慢悠悠的前行者,驾车的小仆见前面被挡了路子,便朗声喊道,“前方出了什么事?麻烦给通融一下,叫我们过去。”
堵在道路中间的人们听到后来传来的喊声,也好心的回到,“这里有个男子,快要生了。”
马车中的人儿一双素手掀起帘子,一张雨后初荷般清新的面容便探了出来,配合他好听的嗓音,“出了什么事?”
小仆见自家主子也出来了,便指着前方围观的人们说着,“回少爷,前面有个男子怕是要生了。”
语气中竟然不注意夹了些喜气,长这么大她还没见过生孩子嘞!当然好奇了,也忍不住伸着脖子向人群中眺望。
面容清新的人儿颔了下首,身子便探回马车中,对着坐在车内的另一个人说道,“哥哥,前方有个男子要产子了。”
与他面容一模一样的男子微微皱起了秀气的眉,带着三分教训道,“既然知道人家要产子了,还不快去帮忙找大夫!”
被教训了的弟弟吐了吐舌头,不一会儿那张漂亮的小脸又从马车里探了出来,“莺歌,你去把他带上来吧!先带他去找大夫。”
仆人点了点头,纵身从马车上跳了下来,和大家的帮助下将那个男子抬进了马车里。然后马车又平稳的前行起来,只是这次的速度显然快了些。
“嗯~”因为腹部带来的阵阵疼痛,即使躺在柔软舒服的马车里,男子也忍不住发出小小的闷哼声。
画舫漂亮的小脸几乎快要贴到男子的肚子上,一只不安分的手轻轻抚摸着男子鼓得圆圆的肚子,“哥哥,他的肚子可真大啊!”
听见自家弟弟傻里傻气的话,轻舟嘴角扬起一抹笑容,拿出一方丝帕为男子擦掉额头上的汗珠。
腹中的小东西又狠狠的踢了他父亲一下,男子瞬间煞白了脸色,双唇紧紧的咬住,不让自己发出一丝喊叫。
“哥哥,他是不是很疼啊?”画舫有些担心的问道。
轻舟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默默的点了点头,一抹复杂的神色划过他的眼底。
画舫从轻舟手中接过帕子,为男子擦拭汗水,又忍不住催促莺歌再快一点,“如果哥哥生宝宝了,会不会也这样疼啊?”
听到他的话,轻舟脸色微微一变,脑海中突然闪过那些不堪、恶心、甚至是羞辱的画面,他不觉的暗自握紧了拳头。
发现轻舟的脸色不对,画舫靠近他身边,轻轻问着,“哥哥,你怎么了?”
轻舟神色不自然的撇过头去,看着窗外蒙蒙的雨景,语气也变得冷漠起来,“我没事。”
画舫耸了耸肩,对于哥哥突然冷漠的样子他早已经习惯了。虽然哥哥一直是个沉默寡言,少语不喜将情绪写在脸上的人,但自从三年前哥哥从月琪表姐家回来之后就变得更加冷漠。
哥哥到底是怎么了?画舫手托着下巴,对着和自己一样容颜的轻舟发起了呆,若不是躺在自己身边的那个男子终于发出一声痛苦的悲鸣,他不知还要发呆到什么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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