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又过一月。这日吃过早饭,独孤伯劳道:“我要外出些时日,祛毒所需的药材我已采齐,你每日晚饭后煎服一剂,半个月后毒质便可尽消。油米都在厨房,菜蔬种在东边的园子里,酒在西首茅屋的地窖里,一切生计你们自行料理。我此去可能要许多时日方能回来,其间你们若是想走,便自去,不必等我回来。”
郝汉这两个月里一直承独孤伯劳照顾,已把他当成了如同师长一般敬重的人物,此刻忽然听他说要外出,心中难免不舍,怅然道:“大哥路上小心。”
独孤伯劳收拾了一个包囊挎在肩上,又取过一柄黑鞘长剑,负在背后,出了院子往北面行去。
这一晚郝汉服了汤药,盘坐在床上,正欲运功消毒,忽见一只蚊子飞近,附在自己胳膊之上,郝汉也不去扰它,瞧它有何作为。那蚊子忽然一口噆向郝汉皮肤,郝汉皮肤尚未有何知觉,那蚊子却猛然一颤,似被一股无形力道所激,弹飞数尺,坠落在地,竟然受震而死。郝汉甚觉新奇,筹思了片刻,便即明了:“是了,如今我的内力已能应激自发,皮肤刚受到叮咬,便生出一股劲力抵御。”
他万万没有料想到自己的内功竟已臻至这般境界,惊喜之下,兴致大起,从床上一跃而起,一口气奔到林中,使起刀法来。有此等高深的内功为根基,狄家斩寇刀法使将出来更是前所未有的凌厉。郝汉将内力贯于刀身,刀风过处,原本青绿的树叶被阳炎真气的热劲熏灼得干枯卷曲。他越练越酣,丹田之气大盛,不自觉地大喝一声,瞥眼间瞧见不远处一块大如牛躯的巨石,想也不想,拔身跃起,一刀朝劈将下去,只听锵地一声,巨石一分为二。郝汉这一刀下去,竟如削腐斫泥一般轻快,毫无阻滞,又见那巨石切口平整,更无裂隙,截面处布满焦黑灼痕。他从未想过这狄家斩寇刀法竟能摧坚如斯,心想:“前些时日我身中毒掌,又被漠北四豺追杀,却遇见了独孤大哥,不但绝处逢生,学得了一身高深玄功,祛除了毒质,还吸收了那可提升功力的怪蟒精血,可也说因祸得福。”一念及此,不禁喜难自已,仰天一声长啸,以抒快意,啸声震得林中歇宿的百鸟惊鸣群飞。他将一口气啸尽,这才停歇下来,前些时日那郁积在胸中的老大块垒也跟之一吐而出,精神为之一振,只有说不出的畅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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