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非是我年少时多病,与父母缘浅,但却是个有福之人,安稳到老什么的,都是一路的套话。”闵四娘轻描淡写的说道,她看着蒋佑方的眉眼,却想起涤尘最后的警告——想要复仇就不要心软,蒋家再恶也不是人人都恶的,若是心软了或者是对蒋佑方动了心,复仇大计就会前功尽弃……女人最难过的是情关。
闵四娘的手一滑,被锋利的竹枝边缘划开了一个口子,蒋佑方立刻放下手里的活计,把她的手指含在嘴里,“痛吗?怎么这么不小心啊。”
“没事。”闵四娘低下了头,蒋佑方的手很暖,可她的心早已经冻成冰陀一样,涤尘实在是多虑了。
所有的河灯做好之后,闵四娘拿了黄表纸,粘着朱砂写字,一笔一画描着无人能识的字迹……
红色的莲花河灯上写的是蒋存龙,粉色的莲花河灯上写得是蒋珍,绛紫的灯上写着的是陈王氏、白色的灯上写的是陈元年……
“父亲大人、母亲大人,请你们护佑两个外孙……”闵四娘默念着。
蒋佑方看了眼上面写的字,“这些是什么字?”
“这是阴文。”
“怪道我不认得……”
中元节的夜晚,河灯照亮了蒋家的十里碧波湖,蒋吕氏的河灯一马当先,后面随着大大小小的精美河灯,闵四娘亲自将那几盏莲花灯放进河中,双手合什默默颁念,“孩儿们,跟着河灯走吧,河里水太冷了,跟着河灯走吧,河灯会带着你去外祖父、外祖母身边。”她睁开眼,却似看见一双儿女正在湖畔的树荫下嬉戏玩耍……
“走吧,走吧……你们的仇,娘一定会替你们报……”
她看了眼慈眉善目,一手牵着长孙,一手牵着长孙女的蒋吕氏,单看外表,她如同再世的观音一般,谁知道是如此心狠手辣之辈……
“六奶奶在看什么?”蒋吕氏发现了她的目光,只觉得心中一凛。
“我看太太,倒像是观音菩萨一般,您手边的这一对小儿女,倒似观音坐下的玉女与善财童子。”
蒋吕氏立刻就笑了,“你们这些人啊,谁也没有六奶奶会说话。”
闵四娘也跟着陪笑,暗自警醒自己,蒋吕氏是老狐狸中的老狐狸,莫要被她看出破绽来……
放完了河灯,蒋吕氏莫名其妙的觉得心神不宁,立刻招来了心腹的陪房裴大贵家的,“我让你打听的六奶奶的事,你打听得如何了?”
“回太太的话,奴婢特意找了几个闵家的老人打听,却原来六奶奶年少之时,有哮喘之症,一到春暖花开时节就出不得门,闵老爷为了怕传扬出去耽搁嫡女订亲,这才把她送到了乡下。”
“哼,那老货果然是骗婚,若非他掌着户部,又算得一手的好帐,我也不会答应他把女儿嫁给老六。”
“太太,如今看六奶奶竟似真的病好了,奴婢特意问过她的丫头,六奶奶如今不避着花草,吃食上也无大的忌讳……”
“怕是那海上方真的有用。”蒋吕氏说道,“她与陈家可有瓜葛?”
“素无瓜葛。”
“我原本觉得她小小年纪,被老大家的抢了百合糕的功劳却能沉得住气,是个心思深沉的,今日她又看我……”蒋吕氏回想起闵四娘当时的眼神,不由得打了个冷颤“丹凤何在?”
站在她身后,穿着粉蓝比甲,长着一双上挑勾魂丹凤眼的丹凤,向前走了一步,“太太。”
“我今就把你给了六爷,你要时时警醒小心,六爷院子里的事,无论大小都每日报与裴大贵家的。”
“是。”
闵四娘上上下下打量着丹凤,果然是有一双难得的上挑丹凤眼的美貌丫头,布衣荆裙也难掩美貌,蒋佑方就在旁边坐着,看闵四娘的表情暖昧不明,竟生出几分的心虚来。
“太太她非说要送个丫头过来,我去请安时,就让我带回来了。”
闵四娘看了他一眼,“我见犹怜,何况六爷,既是太太给的,不如开了脸,晚上办桌酒席,乐呵乐呵,再让她陪六爷如何?”
“如此甚好。”蒋佑方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更觉得自己得了个难得的美貌贤妻。
这从天而降的丹凤,没惊着闵四娘,倒让这院子里的丫头们不甘心起来,玫苹是通房出身,本就是这院子里丫头中的头一份,她们原想这另一个通房丫头必定是六奶奶身边的人,锦凤又闹得凶,却没想到成事的是太太院子里的丹凤。
丹凤也知道自己不受人待见,脸上见到谁都是挂着笑,只是对玫苹不假辞色,玫苹手已经好了,却也推说身子不适,看了一眼丹凤就走了,太太送来的人,六奶奶都要让三分,玫苹虽心中不忿,也知道不能拿鸡蛋去碰石头。
锦凤却是有些真被气着了,她原以为玫苹不得六奶奶喜欢,人又嚣张,六奶奶必定会选她做通房,替六奶奶拴住六爷的心,却没想到通房的位置被丹凤给抢了。
蒋家这样的人家,断断不会让未满二十岁的公子,身边有过多通房的,两个已经是正好,再多难免被人垢病蒋六爷好色。
她心里这么想的,脸上就带出来了,帮着丹凤安置时,整个脸僵得像是被人欠了五十吊钱似的。
丹凤能在蒋吕氏身边混出头,自然也不是易与之辈,见她这样不由得冷笑,她从包袱里摸出一根珠钗,“你是六奶奶身边的人吧?辛苦了,这珠钗是太太赏的,拿去戴着玩吧。”
锦凤是个识货的,她见那钗虽非什么极品的物件,上面的珠子却是成色上好难得的粉珍珠,若是平常人家的太太、奶奶得了都会识若珍宝,竟然丹凤这么随手就送出来了,她知道这是丹凤在示威,显示自己是太太的人,出手皆非凡品。
锦凤咬了咬嘴唇,“多谢了。”
“谢什么谢,你我都是奴才,以后还要彼此多多照应才是。”
照应……两个人对视一眼,都知道所谓的照应,怕是要有一番恶斗了。
蒋佑方虽然心里面喜欢闵四娘,却也不是放着到嘴的肥肉不吃的,晚上的时候在闵四娘的屋子里磨蹭了半天,脸上带出了急切来。
“你若是想要去书房背老爷让你背的书,就去吧,不必在我这里抓耳挠腮的。”闵四娘说道,满屋子的人都知道背书是假,去睡丹凤是真。
“当真?”蒋佑方挺喜欢闵四娘的,四娘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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