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许久没有回来这里了。
皇宫古老而干涩的气息是那么的熟悉,而我再次感受到的时候,却感觉到有莫名的窒息。
父亲他还是在书房里埋头公务么?还是耍诈地把所有的公务推给别人去处理?
他对我是怎么想的呢?是一如既往地疼宠我,还是把我当作特殊的臣子来对待?我若是不听话,他是不是会像对待臣子一样,把我打入大牢,大刑伺候?
“公主,主还在处理公务,吩咐了,若是您回来了,就先让您好好歇息。”宫里的侍女是这么说的,她的话让我不得不多想,以前我是进入书房是如入无人之境一般,无人敢阻,可是如今……
叹了一口气,我顺从了侍女的安排。
休息时,一只纸鹤从窗口飞了进来。不用去探究那是谁传来的信,光看外表,我便能看得出是谁的杰作了——做得差劲,纸鹤连化形都不行,全魔界只有一个人有这个能耐,就是冰逸。
打开纸鹤时,我又开始在想着冰逸最擅长的法术是什么了,他无论是什么法术都是练得最差的,差得让人无法相信会有那么差的地步。可是这魔界能人异士那么多,若无一技之长,是无法在魔界立足的,冰逸既然法术差,法力也不行,就必定有擅长的一技。
想起冰逸那躲躲闪闪的态度,我不由得气短,还说我不信任他呢,他自己就没有对我以诚相待。
纸鹤上是熟悉的可爱的话语:小妖儿,忘记说了,你和你父亲一样多疑,想想自己要怎么样才能打消疑虑,将心比心,就有对付你父亲的办法啦~!
——我想抽他。
原来在他眼里,我竟然是个多疑的人。
不过承他吉言,我心里多多少少都有了个底。
在柔软的床上躺下,估算爹爹应该到日落之时,就会召见我了,在这段时间里,我应该好好想一想该怎么面对爹爹了。
纵使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但是在情况未明了之前,我还是有机会保住自己的命的。
机会是自己争取来的。
要让爹爹不把我当作那随时会回到天界的凤凰,那该怎么做呢?
有用的人,爹爹才会留下,可是我要怎么做才能是爹爹需要的妖儿呢?
又是一只纸鹤跌跌撞撞地飞到我上方——呃,这一只叠得比上一只更难看了。
拆开来看,还是那可爱的话:主需要的可不是优柔寡断的妖儿哦~!o(∩_∩)o~
我目瞪口呆,冰逸他会的不会是读心术吧?怎么隔了万里地了,还能知道我在想些什么?突然间觉得,会读心术的冰逸……真可怕。
爹爹要的,不是一个优柔寡断的妖儿么?
我笑了,原来如此。
一切都想明白了,我就安心地睡下了。
日落的时候,我被侍女摇醒:“公主,主唤您过去。”
终于要来了吗?我打了个呵欠,任侍女们蜂拥而上,对我细心装扮,以免我君前失仪。
一切准备就绪,侍女们领着我向书房走去,在进门之前,我深呼吸了一口,牢记住了冰逸的话——主需要的可不是优柔寡断的妖儿!
推门,我已换了一身精神。
进门,我规规矩矩地行了礼,然后不顾他的允许,便站起来了。直视着爹爹,我看见他微微皱了皱眉,却也什么都没说。
我嘴角微微一勾,是嘲讽。
召我进宫,却先不急着见我,是先来一个下马威,可是我既然决定听从冰逸的话,那又怎么可能会被这么一个简单的威压给打倒?软弱的妖儿或许会成为爹爹最好拿捏的棋子,可是我一旦沦落成那样,便就是连生死都无法自己决定了,我不会那么容易地屈服的,绝不!
蓦然想起,很多年前,我曾叫哇哇地宣告过:绝不会再让爹爹掌握我的未来去向!
“听说你最近很威风啊,把周邻的朝烽、落羽、桑乸、螺狼、九黎五个部族的领地侵占了大半……”
“那本来就是我蛟龙族的领地。”我打断了他的话:“我只是拿回属于我自己的东西,有何不可?”
“可以。可是我审阅过地图,你已经拿回了原本属于蛟龙族的领地,可是为什么还要得寸进尺地去侵占别人的领地?”
“只是一个教训罢了,我总不能任由其他人来抢掠蛟龙族的领地,而毫无惩戒吧?”
爹爹怒了:“妖儿,你可知现在我们前线正在与天界打仗?内部不和,让我怎么放心去前线?”
我不让一步:“你既然知道前线在打仗,为何在一年之前放任其他部族抢掠我蛟龙族的领地?难道你不知道打仗需要的是枪口一致对外,而不是任由内部失和吗?”
“你……”
看到他哑口无语,我心里有些不忍,他毕竟是高高在上的一界之主,而且还有外人在场,我也不能让他太过难堪了。缓了缓,我低声道:“我请战率领蛟龙族战士奔赴前线,再也不介入各部族的争斗。”
“你在和我谈条件?”
“不,这是请求。”我不卑不亢地回应道,爹爹是不喜欢和别人谈条件的。
“……”爹爹盯着我,不知道在思考着什么,过了一会儿,忽然挥退了左右。没有人了,如临大敌的我终于感到一阵放松,至少没有人在周围,就意味着这是私谈,私谈将意味着一切都会有转机。
爹爹又在叩着桌子了。
一下一下地,像是折磨人一般。
“听说你身边有幕僚,是叫做冰逸对不?”
淡淡的问话让我心一惊,忆起离开领地之前,冰逸的请求……
我该怎么办呢?爹爹问了,我总不能不答吧?可是冰逸的请求却是不要向爹爹提起他的事……
思绪转瞬,我便下了决定:“是。”
唉,冰逸啊,你可是我们蛟龙族的长老啊,我破格提升你为长老时,你早就被爹爹知道了,还要我不提起你,这不是想坑我么?我怎么可能做到啊,所以请不要怪我咯,我回去请你吃东西,我毫无诚意地忏悔着。
“他和你是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这话怎么问得那么怪?我飞快地低下头,掩饰住嘴角的那一抽。
唉,冰逸啊,以前你瞧我多听你的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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