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帝有令:留妖儿一命。
火神有令:不许再动妖儿一根汗毛。
但是他们的命令有用么?
我是仙人们最憎恨的魔,是羽族最痛恨的仇人。我的存在严重地威胁到了他们最敬爱的族长大人,纵使不为别的,单是为了他们的族长,他们都愿意违抗天帝之命也来谋杀我。
这……已经不知道是今夜的第几批了,我暗笑,突然觉得自己被捆仙链捆成这样,法力还被水性侵蚀,痛不欲生,也动弹不得,在这么恶劣的状况下,我居然还能活下来实在是太奇迹了。
我活得很安逸,只是牢房外太吵了些,毕竟奉命守卫我的士兵很辛苦。
但我也不得不佩服他们,若是他们偷偷放些人进来,我便就保不住命了,可是他们却依旧认真执行着他们伟大的族长的命令,保护仇人,把偷袭的族人打退回去。所以,我很敬佩他们。
夜深,我垂着脑袋昏昏欲睡。水性侵蚀身体越来越厉害,我已经压制不住体内法力的汹涌澎湃了。可是现在的我还能有什么办法,只能安分睡觉,养好精神,谁知道羽族的长老们会不会一时心血来潮,扛着族长的命来,偷偷潜来揍我一顿呢?
无论他们伟大的族长对我有私情,也不能为了我这么一个众仙不耻的魔、一个羽族的阶下囚而得罪他们族中德高望重的长老们吧?
养好精神,抗住挨打。
门外再也没有细琐的打斗声,假寐的我忍不住皱起眉头,不对劲,真的不对劲。晚上不太平,没有闹到天亮,那些想要我命的宵小们是不可能罢休的,可是现在却安静下来了……难道待会儿会来一个更强大的暗杀者,令他们也不得不暂避其芒?
门开的时候,我微笑地抬起了头,轻声叫出了来人的名字:“随心。”
那人如第一次见面时一般,清清淡淡的,站在光中,犹如飘渺之仙。
他皱着眉头盯着我,眼眸中波光涌动。
我笑着问他:“你来,是为了你的族长,还是为你的妹妹?”
那漂浮不定的眼眸瞬间迸射出杀意!他咬着牙问我:“随心真的是你杀的?”
我微笑,靠到刑架上:“怎么,你们伟大的族长没有把真相告诉你吗?”
他又是一咬牙,我想,他族长真的没有告诉他。
是不是……就像我以凤凰真身放火烧了东海龙宫一样,那人被人告御状,也是沉默不辩解的?
笨死了。
“随心……是不是你杀的?”
“是。”
他愤怒地揪住我的领子:“妖儿!我多么相信你,可是你为什么却要杀了我妹妹?她究竟犯了什么错,她究竟与你有何仇怨?为什么你只见了她一面,就杀了她?!她……明明……什么都没有做错呀……”
愤怒到最后,变成了哽咽。
他是哥哥,不管妹妹多么任性,多么喜欢惹祸,他都爱着他的妹妹,就像七诀哥哥一样……
七诀哥哥,也许我这一次回不去了……
看着这个曾经待我如亲妹一般的随风,我缓缓地开口:“我不杀她,那死的就是我了。”
“胡说八道!”
我一笑,轻声道:“我认识一对孩子,他们一出生便被囚禁在人间罪林,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随心终究是太温和了,纵使是愤怒,也会依着君子之礼回答我的问题:“因为他们的父母犯下了滔天大罪?”
我摇头,人间罪林是羽族的监狱,素来都是关押罪大恶极之人。他想是那对孩子的父母犯下了滔天大罪,而祸及了无辜的孩子,那倒是常理推断,可是……不对。
“他们没有父母。”我微笑,“他们是集天地之精华而生的孩子,没有父母。”
他疑惑了:“那是为何被投入罪林的?”
“因为……”我微笑,因为我知道答案很残忍:“他们是青鸾!”
他们……是随我而生的青鸾。
无论他们多么的无辜,依旧与我一样是天道不允许出生的异类,一样……是一出生便背负着罪孽,一样的罪大恶极,一样的天理不容!
所以,他们该死。
随心惊愕地松开了手,我虚弱地垂下头,仍然坚持着把事实告诉他:“他们是随着我而生的青鸾。天道只允许天地间存在一个凤凰、两个青鸾,所以他们的出生变得天理不容,所以羽族狠心的长老在他们还在襁褓之中的时候,把他们投入了罪林之中。
“锁仙链桎梏着他们的手脚……随心你知道吗?能锁住婴儿手脚的镣铐有多小,你知道吗?那镣铐不会随着他们的长大而变大……随心你知道吗?我在人间罪林见到他们的时候,他们已经是半大的孩子了,可是那可恨的镣铐令他们的手脚无法成长,他们的手脚细得像竹签一样……无法抬起。”
我抬头笑着问他:“随心,我知道羽族是风的一族,失去自由是仅次于折翼的刑罚……可是那两个孩子究竟有什么错?他们只是出生了而已,有什么错?值得羽族将两个襁褓中的孩子投进罪林之中,令他们无法正常成长,就连那力量的成长也别压制在无法成长的身体之中……你知道吗?越来越强大的力量在身体里激荡的滋味吗?那是狠烈的撞击,几乎要撕碎身体的痛苦啊!那两个孩子就这么忍受着痛苦,在罪林中过了四百年!”
“你说……他们又有什么错?”
随风愕然了。
我继续微笑:“他们没有错,那些把他们投入罪林的长老们没有错,你妹妹也没有错,我们谁都没有错……可是随风,这个世界上不是说你没有错就不会招惹杀身之祸。这个世上的是非并不是全由对错引起的……”
只是立场不同而已。
是非无关对错。
“若是天命注定只能有一个凤凰、两个青鸾,随风,你说,到最后存活下来的是你们还是我们?”我悲沉地问着,但依旧微笑,微笑地等待着他的回答。
你们,和我……到最后谁能活着?
他无法回答,我能理解他的,因为这个问题我也无法回答。
他选择了不回答,只好转而问其他:“那两个孩子呢?他们现在在哪儿?”
“死了。”我老实回答他:“在他们得到自由,飞出罪林不久就死了,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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