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我二十岁的时候,便已经带兵打仗好几年了。”董伽罗笑道:“大哥,这可便是你的不对了,你是大英雄大豪杰,总不能要人人都能跟你一样吧。小弟二十岁的时候,可还仍旧是个毛头小子,不还愣愣地去找你比武吗。”段思平一笑,想起了少年之事,叹道:“是啊,日子过得真快,转眼二十多年便过去了。”
说着,转头向吴剑杰道:“算了,不说这些了。吴先生方才所言,段某深有所感,杨干贞只怕并没有杀岳兄弟的心思。”董伽罗疑惑道:“既然不杀,为何还要将他抓起来?”段思平笑道:“今天抓了,明天再放人,不仅能消了吐蕃使者之怒,使两国结盟事成,又可被安抚你董兄弟这一股肱之臣,以示恩宠,这一举两得之事,杨干贞为岂会放过?”
董去楚喜道:“段大哥,那么说,阿影哥哥一定没事了?”段思平笑道:“那也不能如此肯定。”董云楚一听,便又急道:“那到底会怎么样啊。”
段思平笑道:“云楚别急吗,听我慢慢讲。以我之见,杨干贞自是不想杀岳兄弟,不过咱们也得以防万一。”董伽罗便道:“倘若果真如此,那小弟立时进宫,再向杨干贞求一回情。”
段思平道:“这倒不必,一来此时只怕杨干贞正同吐蕃人宴饮,二来你同他即属君臣,日间在群臣面前,杨干贞何等声色俱厉,此时你去,又如何找个台阶给他呢?”董伽罗暗思亦是如此,点点头。
段思平道:“董兄弟,你觉得玉龙公主此人如何?”董伽罗一愣,道:“玉龙公主?虽然杨干贞十分宠信她,但她毕竟年幼,此事虽是因她而起,但她能够做什么呢?”
董伽罗话尚未落,吴剑杰忽然抚掌笑道:“妙极,妙极,由玉龙公主出面,此计大妙,果真是恰当之至。”董伽罗道:“此话怎讲?”
吴剑杰道:“玉龙公主虽然年幼,但智谋过人,慷慨决断,绝非杨干贞的一班酒色儿子们可以比拟。听说她最近常统率了一群江湖豪杰,秘密操练,四处笼络人才,怕其志不小,倒不可小觑了她啊。前面,舜化成殿下隐居蜀国之事,不就是她首先侦得的。将来咱们若是要起事,恐怕她倒还真是个对手。”
董伽罗笑道:“吴先生恐怕是过虑了,玉龙公主再强也不过是个女子,能成什么大事。”段思平正容道:“话可不能这么说,兄弟,你看不起女人,怕是要吃大亏的。你不会不知道前唐武则天、太平公主等人吧。长孙无忌,禇随良哪是何等的老谋深算,不也照样败在了他们的手中,便是吕后,窦太后这些人,哪一个是易于之辈?”
董伽罗笑道:“大哥这么说,小弟倒真要对她上点心了,只是岳兄弟这件事该当怎么办呢?”
段思平道:“岳兄弟上林苑大展神威,为玉龙公主争足了面子,如玉龙公主这般人物,见了岳兄弟这般人才,岂会不生网络之心?”吴剑杰亦道:“玉龙公主是杨干贞爱女,在臣子面前,他自是抹不开面子,但爱女自然可以恃宠而娇,便是有所失仪,那也不算是什么。”董伽罗听他说得甚是有理,当即道:“好,既然如此,那我这便去找玉龙公主求情。”说着便向外走。
段思平笑着拦道:“兄弟,你便这般去见玉龙公主?”董伽罗一愣,道:“大哥的意思是?”段思平笑道:“求人办事吗,岂能够空着手去啊。”说着,自怀中抽出一柄一尺来长的短剑来,道:“听说玉龙公主是双剑门格昭仁的弟子,双剑门擅使两柄短剑,此次哥哥去滇东,弥鹿部孟明送给我一柄短剑,说是削铁如泥,嘿嘿,我还没顾得上试试呢。”说着,随手将那短剑抽出,剑刃上立时泛出一股清冷的寒气。
步江尘倒吸一口冷气,赞道:“好剑。”段思平轻轻一笑,随手向身边桌面挥去。却见那桌面忽然之间,落下半边桌角,竟然不发也一点声音。段思平笑道:“果然不错。”说着,转身平平掠出,正碰上右边台上一樽铜炉,只听噗得一声,短剑拦腰而过,竟不见那铜炉颤抖半分。
这一剑挥出,众人方更是吃惊,齐声道:“果真是把宝剑。”只有董云楚脸色迷茫,不知此剑好在何处。
董伽罗见状,轻轻一袖拂出,那铜炉受这袖风所激,当得一声,从半腰折断,掉在地上。董云楚惊道:“好,好锋利的剑,段大哥,这把剑是要送给玉龙公主吗?”段思平笑道:“怎么舍不得啊。是你岳大哥重要还是这剑重要啊?”董云楚笑道:“才不是呢。当然是阿影哥哥重要了。”
董伽罗接过了剑,道:“好吧,兄弟便去送剑。”说着,便出门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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