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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仑狱苑百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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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愚蠢的我第(2/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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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上一副平光眼镜,进行简单的伪装后开始做起了贩卖水果的小生意。一晃十多年过去了,我本想着只要自己不再出去作案,就能以“非法自由人”的身份一直过着安稳平静的生活,与妻子白头偕老,把女儿抚养成人。然而,法律的尊严是不容许任何人亵渎的,“逃到天涯总是囚”这句话真是一点都不夸张。随着我的被捕,妻子的精神世界一下子坍塌了,在万分的悲哀和失望下终于寻了短见。亲戚们因此对我恨之入骨,而已经上了初中的两个女儿也发誓再也不认我这个父亲。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我作恶多端应得的报应啊!

    回到新疆我被直接送进了监狱的禁闭室。禁闭室里漆黑一片,仿佛正昭示着我的未来。面对一系列难以承受的打击,我开始绝望了。

    三个月后,裁定下来了,我被加刑五年,仍然执行无期徒刑。这个结果对于当时已经四十八岁的我,似乎并没产生什么沮丧或疼痛的感觉。因为妻子的自杀身亡、亲人的怨恨、尤其是女儿与我断绝关系的事实,早已让我的神经麻木。潜意识里,我甚至还有一种超脱之外的快感——瞧,这就是你应得的下场场。对于一个连亲人都唾弃的人,已经没有在这个世界上继续生存的意义了。于是,我想到了死,或许只有死才能解脱这一切。一天,等监区的犯人出工后,我躺在床上,用早就准备好的刀片咬牙在自己的肚皮上连划了三刀,顿时,血流如注,渐渐的我就不省人事了……

    当我再次睁开眼睛时,看到的是一张张熟悉和陌生的面孔。熟悉的有监区副教导员、管教和卫生员,陌生的却是穿着白大褂的大夫。待意识恢复,我才反应过来,自己正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原来,那天我昏迷后被值班民警及时发现,监区领导听到报告立即安排车辆送我到医院抢救,硬是从死神手中把我给拽了回来。看到我苏醒,副教导员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他倒了一杯开水,扶我坐起来喝下,然后安慰我说“不要多想,好好养伤。”望着警官们一张张真诚关切的面孔,看到床头柜上摆满了奶粉、麦乳精等营养品,我的喉头顿时哽咽了。但我硬是忍着不让眼泪流出来,在心里对自己说:“千万不能被他们用感情给俘虏了。”所以,我既不说话,也不吃东西。细心的副教导员也许是看出了我的想法,也没多说什么,安排了一个住院服刑人员好好照顾我之后,就带着几位民警回去了。

    一个月后,我伤愈回到了监区。在休养期中监区领导轮番来看望和安慰我,并安排大伙房每餐都为我做可口的病号饭以增加营养。说心里话,当时的我还是深受感动的。可这并不能治愈我心灵上的创伤。每当夜不成寐时,一幕幕往事不由自主地浮现在我眼前:一次次的犯罪入狱、一次次的脱逃又一次次的被抓获、十几年来总是过着心神不宁的日子,对家庭不但没有承担起应尽的责任,还总让妻儿担心、牵挂,最终还深深地伤害了她们。想像中妻子跳楼时幽怨的目光和女儿们愤怒下的指责在梦境中显得是那样的真实,使我备受煎熬,让我实在是难以放弃一死了之的念头。那天,趁值班民警有事离开,我挣扎着爬到上铺头朝下把自己往下掼。不料人在空中方向就难以控制,头没着地反把脊椎骨给摔断了。一时间,求死不成却带来的剧痛使我呻吟不止,值班民警听到动静后急忙赶来……

    随后,我再次被送到了医院。为了接好脊椎骨,大夫不得不进行手术,从我的背上穿进一根不锈钢钢筋以起到固定的作用。以至于直到现在每逢天气变化,我都会腰酸背痛,留下了在自己那段万念俱灰的时期一个永久性的证据。

    从二000年初被加刑后到二00一年底的近两年时间里,我先后自杀未遂二次,自伤自残一次,被禁闭一次、严管三次,其他各类违纪连自己都记不清了。对民警的真心挽救和苦口婆心的教育我置之不理,大有“撞了南墙也不回头”之势。按理说,对于像我这样的“顽石”即使是放弃了,任其自生自灭也不为过。可是,监区民警却没有灰心,仍然一次次的开会研究讨论对我的转化对策和教育方法,渐渐地摸准了我的“脉膊”。监区把与我的两个女儿取得联系作为切入点,以亲情来感化我的这颗僵死的心。说实话,我的心里确实非常牵挂着两个女儿,总希望她们能与我联系。但是一想到她们因母亲的自杀而怨恨于我,曾经发下“永远不再有你这样的父亲”的誓言,我的心就凉了,对监区采取的这一措施也不抱什么希望。

    由于当时监区还未装有亲情电话,监区只能以写信的方式与我的女儿取得联系。一封、二封、三封………一个月、二个月、三个月……很快,一年过去了,监区先后共发出了十八封信,都如石沉大海,杳无音讯。正当连监区领导也觉得渺茫,打算放弃这个方法,重新制定对我的转化措施时,二00二年二月的一天,一封从江西省南昌市寄来的信送到了监区办公室。看完后,教导员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当晚他就把我叫到了谈话室,拿出了这封我女儿给监区寄来的信。直到今天,我都记得上面的几句话:“……既然连人民政府都不计较我爸爸的所有过错,还千方百计地教育他、鼓励他好好地活着。作为他的女儿,我们还有什么理由不去尽亲人的责任和义务呢……”读完信后,我竟忘了躺在医院病床时对自己“千万不能被他们用感情给俘虏了”的告诫,眼泪如潮水般涌个不停。教导员拍了拍我的肩膀:“不要让你的女儿再失望了。”我像个孩子似的边抹眼泪边连连点头。

    几天后,我也收到了自回到监狱两年多以来女儿的第一封来信,大意是她们都盼望着我能够摒弃脱逃和寻死的念头,通过好好改造早日回到她们的身边。天哪!女儿们终于原谅了我,这与监区发出的那十八封信有着很大的关系。为此,我从内心深处彻底改变了对大漠警官的看法和态度。有时候遇到不顺的事还主动找警官聊聊。不久,监区装上了亲情电话,把第一个与亲人通话的机会给了我。在电话里,我倾听着那久违的声音而泪流满面,两个女儿也不停地安慰和鼓励我,使我激动不已。这一刻,是警官们付出了多少心血和努力才换来的,又怎不让我为之而深受感动呢!

    是呵,他们并没有歧视我是一名囚犯,相反,总是用亲人般的关心来融化我。即使我在改造中一错再错——脱逃、抗拒管理、自杀自残,他们也没有因此而怨恨、折磨或是放弃我,而是以发自内心的真诚帮助和耐心细致的谆谆教诲对我进行着引导,在百忙之中抽空与我促膝谈心,教育我要认清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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