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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仑狱苑百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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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梦醒昆仑月第(2/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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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不住蹲了下去,额上冷汗直冒。闻讯赶来的监区长立即把他送往团部医院。医生确诊为急性阑尾炎,第一时间作了摘除手术。

    第二天,监区长和教导员拎着奶粉、麦乳精等营养品来看他,并安慰他不要有什么顾虑,好好养病。Z心想:“装什么装,不就是我非正常死亡影响你们的形象,影响你们的升迁吗!关心我,哼!我就不信你们还能常来!”果然,临走时监区对他说:“最近我比较忙,这几天就不来看你了,有什么事,就对教导员说。”“露馅了吧!还说关心我,这一套我见得多了!”Z把头扭向墙角,用沉默回答监区长对他的关心。

    后来一个多星期监区长都没有去看他。

    大约过了十二三天,监区长又突然出现在Z的病床前,同来的还有Z广的妹妹和姐夫。原来,监区长为了Z的改造,向监狱打了报告,自费往返万余里把他的妹妹和姐夫接到了监狱。因为监区长在Z家里把他夸成一朵花,Z那年迈的双亲高兴得直掉眼泪,非让他妹妹和姐夫来看他。

    但这次会见的气氛是沉重的。当知道Z真实表现后,Z的妹妹泪如雨下,唏不成声,姐夫也一阵阵叹气。

    Z的妹妹呜咽着说:“你离家多年,这些年来家里人无时不在挂念你,无时不在盼你能早日归来,多少次你在梦中把妹妹惊醒……可你又做了些什么呢?你太对不起妹妹了,你太对不起为你饱受精神折磨的爹爹和娘亲了。你一次又一次脱逃、打架闹事被加刑,一次又一次使家里人失望、痛心。没有想到至今你还是这样不争气。你不为自己想,也得为家里人想想啊!因为你,可怜的娘亲已悲痛欲绝,有一次竟偷偷的准备绳子准备上吊,要不是爹爹发现得早……”

    “本来,姐姐也准备来看你的,但她病倒了。你还记得去年你托出监的筱筱到家里说自己病了,很严重,每天需要20元营养费的事吗?你姐听了非常着急,东筹西借了400元,考虑这钱不够,她就把给阿好交学费的700元一并寄给你了(阿好是Z姐姐的大女儿,当时正上初中二年级)。那年阿好缴不上学费就再没有上学,她母亲让她到威海打工挣钱去了。你姐每月按时给你寄上的100元的营养费,有一部分是阿好的劳动汗水。上两个月阿好所在的工厂垮了,家里少了经济来源,为了不影响你的身体和改造,你姐多次瞒着我到医院卖血,医生护士都认得她了,后来见她瘦得不成样子,拒绝抽血,并找上门来我才知道……”姐夫痛苦地说。

    血浓于水的亲情!

    妹妹的泪水,姐姐的关爱,像钢刀插进Z麻木的心田。

    “我该死,我真该死!我没有病啊,我为什么要骗她呀!”Z泪流满面,狠狠地掴自己的耳光。

    这时,他昔日在远洋公司的两名好友也出现在他跟前,并捎来他在公司工作期间获得的各种荣誉证书——原来这也是监区长为做好对Z的帮教,借这次去他家里的机会,专程到他曾工作过的远洋公司,反映Z的改造情况,希望得到公司的帮助,唤起Z对人生的信心。远洋公司很配合,不但公费让Z昔日的两名好友赶来看他,还以公司的名义写了帮教信。

    哭吧,如果眼泪之后能出现彩虹。

    病房里,妹妹,姐夫,两位好友,围着他唱起了《水手》,伴随“风雨中,这点痛算什么……”五个人抱在一起泪流满面。Z仿佛又回到了昔日熟悉的轮船上,回忆起曾经习惯在迷失方向时看看天空,寻找星星,点燃希望灯火,继续扬帆起航……多么美好多么熟悉的时光啊,唤起了他对生活的向往和追求。临走,昔日的好友把一把吉它留在Z的身边:“男子汉大丈夫,顶天立地,有错就改!记住,我们都是你的好友和兄弟,以后改造上有什么困难一定让我们知道,我们等你早日改过自新!”未等话说完,Z又是泪雨滂沱,表示一定振作起来,做个铁骨铮铮的好男儿。

    第二天,Z主动要求出院。

    回到监区后,Z又要求参加劳动,监区考虑他刚出院,让他打扫分监区卫生,他立即答应下来。说干就干,他操起了以前曾十分厌恶的拖把,一遍不行,两遍,两遍不行,三遍,直到地面干净为止;他收集几十把别人丢弃的牙刷,把厕所的瓷砖台阶、便池、角角落落里里外外刷得泛光;停水这前他会把同改的脸盆、水桶接满水,让收工回来能用上水;“三秋”拾花,他又主动请缨,加入劳动竞赛的行列。嗨,真是一头豹子,年年拾花,他都是监区“龙虎榜级”人物,外号“闪电手”,也有不理解说风凉话的:“刑期还没有头,别表现的出不去了!”而此时Z总是大度地笑着回答:“再象以前的‘阿混’样子,我才真的出不去呢!”

    Z的改造泪水没有白流,1998年底,监区为他呈报了减刑。当他听到“由无期徒刑改为有期徒刑17年”的减刑裁定时,百感交集:过去15年间,自己愚蠢得像一匹脱缰的野马,屡次以身试法,刑期一直在死缓、无期之间徘徊,15年了,终于摘除“无期”这顶帽子,我醒了!

    他双手接过这份凝聚着大漠警官的谆谆教诲、凝聚着远方亲人的血泪呼唤、凝聚着自己奋起改造汗水的减刑裁定书,当着全监区民警、服刑人员、还有法官的面,缓缓走到监区长、教导员跟前,向他们深深地鞠了一躬……

    这一天,他在减刑裁定书的尾页工工整整地写上:

    以前的Z绝对不会再出现了!

    前行

    Z的文化水平虽然不高,但入监时间久,加上脑子“灵光”,对农业技术十分在行,每年都有新转监的服刑人员到这里改造,他充分利用自己这一长处,劳动中,手把手的教新同改平地、放水、播种、定苗,并处处做好表率,特别是每年开春打埂子,他不顾天寒地冻,双手起了血泡也不减劲,别人一天打两条没他一天打四条的标准,活脱脱一个“拼命三郎”。

    一次教导员在与他闲聊中,知道他过去在远洋公司当水手时曾跟一位老师傅学习过机械维修,教导员是个有心人,鼓励他不要丢荒了这门特长,还找来大量机械方面的书籍让他“啃”,遇有监区的压面机、抽水机、柴油机、拖拉机出了故障也让他试试身手,嘿,还别小瞧了这小子,不愧是名师出高徒,水手出身的Z真不是个“吃素的”,那些出了毛病别人修不好的“劳什子”,转到他手里几下子就给他拿捏“服帖”、能正常运转了。根据他的“这几下子”,教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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