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思德领着郑秀秀,很熟络的来到一幢等待拆迁的居民楼里,找到了周阳的父亲。
“周叔开门,我们郑护士长看您来了。”张思德使劲敲了敲门。
网眼防盗门里的老式木板门,吱呀一声开了:“谁呀?”是一个苍老男人的声音。
“周叔,这是我们郑护士长。”张思德向周阳的父亲介绍郑秀秀。
“周叔您好,我是鸢城医院传染科护士长郑秀秀。”
这是一个被哀伤和愤怒快要压垮的老人,看到站在粗糙的防盗网门外的张思德和郑秀秀,很冷漠的说:“怎么又来了,我跟你们说,我所有的家产和亲人都被这个混账王八蛋折腾光了,别指望我再给他出一分钱。没有了,真的没有了。你们走吧。”说完,他连里面的门也要关上。
郑秀秀试探着说:“周叔,能不能让我们进去慢慢说。”
“别价,我们没什么交情,你有什么事赶紧说,说完走人。”周父根本就没有让他们两个人到屋里坐坐的意思。
“嗯,周叔,是这样,周阳这几天病情有点反复,情绪不大稳定,您能不能去医院看看他?”
“看了会怎么样?”
“周阳的病情就会稳定一点,他就少受一点痛苦,对他的病情恢复也有利。”
“能好吗,不能,那就是个活死人,一点一点啃吃了我这把老骨头。就他平时作下的那些事,他活该受罪吃痛。老天爷呀,我上辈子做了什么孽呀,你要这么折磨我。老伴被那个孽种活活气死了,人家媳妇也不跟了,孙子也领着走了,就剩下我这把老骨头了。我是坚决不去看那个孽种的,不去,你们走,走”
里面的木板门被哐的一声关上了,回声在这幢空荡的旧楼里回荡着,冷风从闭不严的楼道窗户缝隙里吹进来,郑秀秀不禁打了个寒战。
张思德说:“郑护士长,我们走吧,他是不会配合我们的。”
郑秀秀把手里带来的一份简单的情况介绍,从防盗门的缝隙里塞了进去。
二人相跟着下了楼,慢慢离开了这幢摇摇欲坠的居民楼。她回头向楼上看去,只有刚才他们去过的二楼,一间房的窗玻璃上结了一层薄薄的冰花,这是周阳父亲最后的栖身之地了。而这个最后的栖身之地,眼看也要拆除了。等周父从这里搬走,周阳如果真的有一天出了院,到哪里找他的父亲。
没有亲人关心的周阳,将怎么度过他生命中最寒冷的冬天。而他孤独的老父亲,就真的不要自己的儿子了吗?北风吹过,郑秀秀的忧虑扩散在这空寂的小区。
“张大夫,我们再去周阳姐姐那里看看吧。”
“不去了吧,其实,我们也只是尽人力而已,不管用的。周阳家人开始时,虽然很恐惧,但还能勉强配合一点,后来就是厌恶了,再后来直接避而不见。”
“不是说,他姐姐也曾经去过一次吗,那就争取她能去第二次吧。”
周阳姐姐开门一眼看到张思德,紧张的一下就关上了门。
张思德待要再敲门,郑秀秀拉住了他:“张大夫别急,我们等一下。”
不长时间,周阳的姐姐穿上外套开门出来,一付要外出的样子。低着头从他们身边走过去,也不打招呼。
张思德就想上前跟她说话,郑秀秀使劲拽了他一下,跟着周阳的姐姐身后走出了单元楼。
直到下了一层楼,周阳姐姐才回头对他们说:“你们跟着我。”然后快速下楼后,向一排简易房的后面走去。
两个人赶紧跟上她,郑秀秀心里就叹气,怎么搞的跟地下工作者似的。
前面周阳的姐姐站下了,朝四周警惕的看了一遍,等他们两个过来,从怀里掏出一卷东西,一把塞到张思德的手里:“张大夫,你是好人,把这个给我弟。里面还有不多的一些钱,帮我给他买些好吃的吧。”
郑秀秀走得急了,有点气喘的说:“周姐姐你好,我是鸢城医院传染科护士长郑秀秀,今天来是想请你去看看你弟弟。”
周阳的姐姐不接郑秀秀的话,自管说:“以后,你们千万别来了,就算我求你们了。要是让我家孩子他爸知道了,我和周阳又有了联系,恐怕就真的要和我离婚了。我下岗了,找了个超市收银员的工作,不容易。周阳自己作下的罪自己受吧,我不能搭上我的全家。”
看到理直气壮的周姐姐,郑秀秀就好像自己理亏似的说:“周姐姐,你就帮帮周阳吧。他一个人在医院里很孤单,昨天晚上,他躲在小洗手间里,吞下了三个小金元宝。
今天一早上班后,被我们发现了,马上联系内窥镜室,好不容易帮他取出来。这已经是第二次自杀未遂了。他心里很孤独,要不,他也不会自杀不是。你是他亲姐,就去看看他,安慰一下吧。这样,他活着也有个念想。”
“哼,他还有金元宝吞,我都被他拖得快喝西北风了。我也求求你们,别再来打扰我了,我已经去看过他了,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张思德很气愤的说:“周阳是你亲弟弟,你怎么可以这么冷漠?”
“张大夫,你说话得凭良心,我要是不冷漠,就得把我全家搭上了。把我的家拆散了,我就有良心了。”周阳姐姐生气的一转身走了。
望着周阳姐姐远去的背影,郑秀秀心里反而平静了:“张大夫,我们再去找找周阳的前妻,都说是一日夫妻百日恩的,周阳的思想工作一定要他的亲人来做,要不,周阳可真的毁了。”
周阳的前妻在一家机关单位上班,朝九晚五的工作很是惬意。周阳去南方倒腾买卖,挣了不少钱,给她买上车,让她每天上下班开着,不用挤公交车,把她单位里的小姊妹羡慕的眼里差点伸出小巴掌。
后来,周阳得了病,妻子当时说他得的是乙型肝炎。
一年前,周阳一确诊,妻子就和他离了婚,领着孩子走了,以后再也没有来往,直到一个多月前,周阳姐姐过来对她说,周阳住院了,要她看在以前是夫妻的份上,去看看他。
周阳前妻说:“姐,你别说了,这周阳没病以前,明里暗里的总是好去发廊,洗脚房,你也是知道的。是他先对不住我,对不住孩子,对不住这个家的。现在他遭了报应,作下这天大的罪,他得自己担下来,不能因为我和他做过几年夫妻,就要把我搭进去。”
“弟妹,你就去看看他吧。”
“姐,你什么也别说了,说下天来我也不去,这离婚证都拿了,我已经和他没有关系了。”
周阳姐姐就哭了:“弟妹,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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