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惊无险,明早就应该会醒来!”
翠喜用破旧的陶碗盛了稀粥递与我,“主子,歇一歇吧,您很长时间都没吃东西了。”
一边喝粥,一边问起林俊溪是如何带着龙广瑄脱险——原来他们在雪崩之前就离开了营地。
长夜漫漫,我一直守在龙广瑄身边,不断帮他换着冷敷的丝帕。
天明时分,他还没有醒,我心急如焚,跪伏在他的身边,心中默默祈祷——希望他快点好起来……
“毓凤,你受伤了?”林俊溪突然一声惊呼,我蓦地一颤,回首向地面望去,木质地板上赫然一个带血的暗红足印!
翠喜见了,惊慌失措的扑上来,仔仔细细地寻找着身上的伤处,指尖无意触到棉靴,靴筒竟是湿嗒嗒,黏糊糊的……
翠喜帮我脱下靴子,雪白的布袜已经被鲜血浸得透湿,轻轻地褪去袜子,她带着哭腔道,“主子,您的腿!”
在场所有人都被惊呆了,小腿接近足踝处,齐深深的一圈牙印,血流不止!
这……这是狼咬伤的,方才一心一意全都扑在龙广瑄身上,居然没有发觉自己也受伤了,竟没有感到一丝疼痛。
往伤口抹了些药粉,用纱布包好,微微一笑,轻描淡写的说了句,“没关系,不碍事的,几天就好。”
冬日里,昼短夜长,太阳东升西落,一划就掠过了天际。
已经过了三日,原以为处理好伤口之后,龙广瑄的热度会马上退去,没有想到他的体温似乎越来越高,人也昏迷不醒……
一种不祥的预感笼上心头——华思宁诡计多端,或许他已经知晓我会亲赴壅关营救龙广瑄,或许他故意设下了圈套等我来钻……
慌忙解开龙广瑄胸口裹着的纱布,伤口依旧不住流出乌黑的脓血……
一片阴云飘过心间,这是我最不愿意看到的一幕——龙广瑄中毒了,那箭上有毒!
华思宁师从‘毒王’宇日清,下毒害人绝不会心慈手软!
这该如何是好?我该如何医救龙广瑄,帮他解毒……
又是漫长的一夜,四野寂静,屋外偶尔传来几声鸦啼。
宋毅与林俊溪席地而坐,守在门口,静静地擦拭着刀剑。
这夜静得可怕,心上萦绕着莫名的恐惧,害怕龙广瑄一睡不起……
“嘘——”林俊溪与宋毅相视一望,按剑而起。
我侧耳聆听,远处似乎传来众人踏雪发出的簌簌声,隐隐入耳还有清脆的金属碰撞声;来者越来越近,透过窗棂可以清楚地看见火把上跳跃着烈烈火焰,清楚地听见战马嘶鸣之声……
我的心怦怦跳得厉害,来者会是何人,会是李光亮的援军么?
宋毅蹑手蹑脚的将木门推开,透过细细的门缝,偷偷向外窥探,立刻大惊失色道,“来者不善,小心!”
话音未落,数支燃着火的箭矢破空呼啸而至,穿过窗棂径直向我而来,林俊溪飞身一跃将我扑倒在地,火箭齐齐落到干草堆上,燃起了熊熊大火,屋内顿时一片浓烟滚滚……
我被浓烟呛得不住咳嗽,嘶声嚷道,“快,快去救广瑄……”
危急关头,林俊溪一把拽起龙广瑄,将他背在背上,取下墙上悬挂的弓箭,大喝一声,“走,我们冲出去,拼个你死我活!”
宋毅陡然开门大步跃出,仗剑走在最前头,高声怒骂道,“姓华的,你算什么英雄好汉,专干这些偷袭之类的见不得人的勾当,有本事单枪匹马前来较量一番!”
事出突然,我还没来得及穿靴,就随着他们一起奔出屋外。
赤足踏在雪地上透心的凉、刺骨的寒,从足尖到心底都是僵冷的……
小腿的伤口痛入骨髓,不由浑身颤抖,翠喜见状,紧忙上前扶住我,借着冲天的火光,我终于看清眼前的一切。
一队手持刀剑,身着甲胄的军士将栖身之木屋团团围住,一列弓弩手正挽弓搭箭齐齐瞄准着我们,弓弩手之后一鬼魅般的黑影端坐马背之上,冷声笑道,“毓凤,别来无恙啊!”
虽然看不清那人的面容神情,但我可以从他冰冷的透着寒烈杀气的笑声中得知,他就是华思宁!
我上前两步,从容不迫地微笑,“宁王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华思宁打马上前,纵声大笑,“半月期限已至,本王专程前来探视昭明王殿下,迫切想要知道中了‘绝命’的龙广瑄是否已经命丧黄泉!”
绝命?龙广瑄中的竟是世间最恶毒的绝命!
华思宁,曾经是我最仰仗的人,也是我最最信赖的人,他却如此狠毒的陷害龙广瑄,我绝对不能放过他!
我攥紧拳头欲冲上前去,宋毅踏前一步拦在我面前,厉声说道,“小心有诈!”
华思宁见我恼怒,不禁扬眉冷笑,“就是喜欢你那刚烈的性子,倒与本王有几分相似呢?”
林俊溪背着龙广瑄来到我身侧,怒斥道,“华思宁,你不要太嚣张!”
华思宁轻瞟了林俊溪一眼,惋惜地摇了摇头,“败军之将,还有何颜面留存这世上,本王要是你,早就一头撞死了!你背上背着的可是那玉树临风的三皇子……可惜啊,现在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苟延残喘!”
他如此羞辱龙广瑄,我满腔怒火直冲脑门,一把抢过林俊溪持着的弯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搭箭开弓,嗖的一声,白翎厉箭呼啸而出,擦过华思宁的耳侧飞过……
华思宁一怔,随即拍了拍胸口,面不改色的猖狂大笑,“怎么?念在旧日情分之上还是不忍心下手,要射就冲着这儿来!”
我冷眼直视着他,一点也不胆怯,厉声嚷道,“对,你说对了,我对你还抱有一丝幻想,还是不忍心下手,不忍对我最最信赖之人下手!你也会说念在旧日情分上,你为什么就能狠心的痛下杀手,毒害龙广瑄!”
抛了弓箭,我一瘸一拐向他走去,如行走在刀尖上一般,每走一步都痛彻心扉,不知不觉一股暖流顺着小腿蜿蜒流下,雪地上留下的朵朵殷红的莲花……
林俊溪颤声叫道,“毓凤,别去……”
“龙广瑄不配爱你,也不配得到你的爱!”华思宁撕心裂肺的狂吼一声,向我伸出手臂,“毓凤,跟我走,我们回南诏去,回洱海边去。”
龙广瑄不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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