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白色的瓷碗,边上有些许线条,原本并无任何奇特之处,现在却显得无比狰狞,因为那碗里盛满了血水,而血水之中却是一团缠绕粘连在一起的头发,而我此时,正一手端着那碗,一手用筷子把那些血污腥臭的头发往嘴里塞。
这个场景就那么突兀地出现在了我的面前,我瞬间就感觉头皮一阵发麻,胃里一阵泛酸,接着就禁不住“哇——”地一口,把吃下去的东西全部都吐了出来,手里的碗筷也摔到地上去了,地面上顿时一片狼藉,我的情状也极为糟糕。
我的情况让我妈和白杏花都是一惊,她们连忙上前把我拉起来,问我怎么了。
我这个时候只感觉肠胃一阵翻江倒海,恶心地我想要把胆汁吐出来,哪还有心思说话,当下也只记得指着地上的饭碗大叫道:“血水头发,你们给我吃了什么?!”
“你这孩子,怎么乱说话?那明明是面条,我和你嫂子一起做的,你怎么说是血水头发?”
听到我的话,我妈不觉是拧着我的耳朵教训我,她还以为我是故意在搞恶作剧。
白杏花见状,连忙上前拉开我妈,随即便翻翻我的眼皮查看了一下,又拉过我的手检查了一番,这才有些纳闷地说道:“这可就怪了,昨晚明明已经赶走了,这会子怎么还在?”
见到白杏花的举动,我妈知道这里头的事情还没完,所以也安静下来,并且有些紧张地问白杏花道:“他嫂子,那个,没事吧?”
“我也不知道,”白杏花摇摇头,取过一条毛巾,一边帮我擦嘴巴,一边很细心地问我道:“一痕,你好生和嫂子说话,你那天除了碰到了小图的尸体,还有没有发生别的事情?”
这话提醒我了,当下我禁不住把手臂抬起来,捋开袖子查看了一下,结果这一看之下,我禁不住是惊得嘴巴都咧开了,我发现那手腕上的指印竟是变成了青黑色,那淤青位置的皮层变得如同塑料纸一般薄,我竟是可以透过那皮层看到下面的血管。
这是怎么回事?
见到这个状况,我不由是满心慌张地晃着手腕对白杏花和我妈道:“有,有,那天小糊涂好像抓了我的手脖子了,我的手脖子被她抓青了,你们看,现在越来越严重了,我感觉我的手要烂掉了,你们看到这些指印没?那是鬼爪,小糊涂想要害死我!”
听到我的话,特别是看到我满心惊悚的模样,我妈和白杏花都是一阵皱眉,随即两人默默对望了一眼,接着才问我道:“一痕,你确定你手腕上有指印?”
“有啊,当然有啊,你们难道真的看不到吗?”这个时候我已经急得满头冒汗了。
“一痕啊,你没事吧?你这手腕好好的,哪有什么指印?”这个时候我妈首先坐不住了,禁不住满脸疑惑地质问我。
这让我更加郁闷了,恨不得把手腕剁下来给她们看。
也就在我妈正质问我的时候,白杏花拦住我妈,对她道:“婶子,你别急,一痕天门初开,说不定真能看到我们看不到的东西。”
“那,那这可怎么办?”我妈满心担忧地问道。
”婶子你先把屋子收拾一下吧,一痕先交给我。“白杏花说话间,就拉着我的手道:”一痕你跟我来,咱们去太阳底下晒晒,对你身体好。”
她说完话,转身牵着我的手往外走。
我怔怔地跟在她的身后,嗅着她身上的清香,看着她那纤柔的背影,心里顿时镇定了不少。
到了院子里,白杏花让我先坐下晒太阳,她自己则是回到屋子里取了一个小小的瓷瓶子出来,尔后她非常小心地用棉签从瓶子里沾了一点水出来涂到了自己的眼睛上,然后她再一看我的手腕,禁不住就倒抽了一口冷气。
“这可是遭了,鬼拽手,这是死缠着你不放呀,”白杏花看着我的手腕,满心担忧地叹气道。
“他嫂子,到底什么情况,你也看到一痕手上的东西了?”
这个时候,我妈正好从屋里出来,连忙凑过来询问。
白杏花点点头,起身对我妈道:“婶子,看来咱们得想别的办法了,一痕这是鬼拽手,这小图的阴魂是死缠上一痕了,不使点厉害的招法,只怕治不住她。”
“咋?他手上还真有鬼爪印?”听到白杏花的话,我妈禁不住一脸惊愕的神情。
“我早就说了,我手上有爪印,你们就是不信,”这个时候,我也忍不住说了一句话。
“他嫂子,你,你刚才是怎么看到的?快告诉我,让我也看看,”我妈拉着白杏花的手,一阵央求,神情很是焦急。
“婶子,你还是别看了吧,这是牛眼泪,我这瓶子里剩下没多少了,用完就没了,很难找的,”白杏花抓着手里的小瓶子,很是舍不得,显然对那牛眼泪很珍惜。
白杏花的话提醒了我,因为我记得我家的老黄牛死掉的时候,我妈好像接了不少牛眼泪,所以当下我就忍不住对白杏花道:“嫂子,牛眼泪有什么稀奇的,有那么难找吗?我家就——”
“对对,我家就没有这东西,不过我可以想办法帮你找到一些,只要你把咱们家一痕给治好,要什么都行!”
让我没想到的,我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被我妈打断了,随即我妈上前装作是给我整理衣服,其实是低声对我道:“小孩子不要瞎说话,一切听我的,知道不?”
当时我妈的反应让我感觉很奇怪,心说那牛眼泪有啥珍贵的,她为什么要这么精心地护着呢,后来我才知道,她这是奇货可居,故意说我们没有这个东西,之后再把那牛眼泪拿给白杏花,就可以跟她一通吹嘘,说是费了多大多大的力气才搞到的,这样一来,我们就不用再欠白杏花的人情了。
不得不说,我妈也是够世故的,一件不大点的事情弄得这么复杂,怪不得都说大人的世界小孩子不懂,我还真是不懂。
当下,说完了牛眼泪的事情,我妈就问白杏花要用什么法子对付那个小图的阴魂,白杏花皱眉想了一下,随即点点头,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对我妈道:“这就叫敬酒不吃吃罚酒,婶子,你把一痕扶着,咱们直接去那小丫头家里,看看她到底有多大能耐,我白杏花还真就不信了,我要是治不了她,以后我就不姓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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