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番慎重的考虑之后,张海觉得,现在说什么都是没用的,最关键的还是先找一个能通阴阳两界的活菩萨去问,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给弄清楚。同时他也觉得,事情到了这一步,该告诉李亚娟了,毕竟她是吴福最亲近的人,再瞒着她,接下去的事就没法做了。
于是,张海就将吴福第一天出车在百丈岩与上寮遇到的事,一五一十地全都告诉了李亚娟,唯一没说的就是今天与昨天吴福去翁堂的事,因为,这事张海也不知道。
面对惊呆了的李亚娟,张海说:“无论如何,这事除了你、我、还有周建明,再也不要让第四个人知道了,毕竟这些事是说不明道不白的,也摆不到桌面上来,知道的人越多越麻烦,要是让单位领导知道了,还会说我们搞封建迷信,后果有点不堪设想,明白吗?”他见李亚娟点点头,于是又说:“还有吴福本人,你也不要跟他说,一般来说,到了这一步,他的神智应该是不清醒的,甚至于还可能有点走火入魔,如果跟他说了,万一他不配合我们的行动就麻烦了。”
李亚娟毕竟是年轻人,对于这些妖魔鬼怪的事,除了害怕之外,可以说什么都不懂。但不管怎么说,他都是相信张海的,作为师父,他只能是为了吴福好,而不会做半点对徒弟不利的事。
交代完该交代的事,张海就去找来周建明,让他呆在房间里看着吴福,自己就去推了个自行车,带着李亚娟出去。两人先是到街上买了纸马蜡烛,然后便骑车往县城南边的下际村赶去。
下际离县城也只不过是五里的路程,转眼的功夫就到了。因为以前开货车,经常跑夜路,总有些邪门八卦的事会碰到,碰到了,就得求解对吧?所以,对于这里的这个活菩萨,张海早就熟悉了的。
因为熟门熟路,也不用问人,他们径直就来到了那户人家。此时,这户人家也是刚吃好晚饭,一家人坐在桌边闲聊呢!
见到张海,被称作是活菩萨的男主人就知道有事了。因为多次接触,他也了解张海的性格,所以就不闲话了,当即将他们两个领到堂屋后面的一个小八尺间里,点燃香烛,在佛像前合十恭立,口中念念有词。
张海也不说话,默默地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红包,恭敬地放到一对蜡烛台的中间。
待他念完了那些听不懂的词后,张海方告诉他,这次并不是为自己,而是为自己的徒弟来求活菩萨解惑。于是,又让李亚娟把吴福的生辰八字报了上去。
活菩萨闭着眼睛,口里仍然念着那些常人听不懂的词,右手的拇指在其它的四个指头上不停地掐着,但渐渐地,他的脸色越来越凝重了起来。
就这么弄了一会,他也没对两人说什么话,而后从神桌下面的柜子里取出了一面类似镜子一样的东西。
那东西呈椭圆形,一面是铜色的,而另一面则是银色的。他神色庄严地双手捧着,又立在佛像前,闭着眼睛,念了一通他们两个听不懂的词,然后便捧着那东西手舞足蹈地跳了起来。
就这样折腾了好大一会,他方将那东西捧到他们跟前,“两位仔细地看了!”
当两位的目光全都落到那东西上面时,却是什么都没看到,映入眼帘的仍然是一片银色。
他用手隔空一抹,银色立即不见了,清澈的明镜里,出现的是一家四口,一位三四十岁的父亲,与一位年龄相仿的母亲,父亲的手里牵着一个十来岁的小男孩,而母亲的手里则牵着一个十五六岁的女孩。
“这是一家四口,你们两位认识吗?”
张海看后摇了摇头。
而李亚娟,从开始时的似曾相识,到心里重重一震,然后就脱口而出:“这不是我们村的林小亮一家四口吗?”
“阿弥陀佛!你终于认出来了。”活菩萨煞有介事地在佛像前深深地作了一揖,然后将镜子拿走,重新放回了桌子底下的柜子里。
“刚才你们是否看到那位小女孩的影像很是模糊?”
张海与李亚娟都点点头。
确实是这样,对于这一家人,张海不认识,但作为同村,尤其是那么一个小村,总人口也只不过是两三百,李亚娟怎么可能会不认识?但既所以能认出来,也是因为她清楚地看到了林小亮夫妇,而对于那个小女孩,只能模糊地从衣服的色彩还有那两条小辫子上知道个大概。
“这一家四口,已经有三个不在这世上了!”活菩萨长叹了一气。
对于这个情况,作为当年北坑村村长的女儿,李亚娟也是清楚地知道的。
她不可能忘记,当年为了能够有一条通往山外的公路,上寮乡八个行政村的支书村长们无数次地碰头讨论,在政府还不能立项建设的情况下,他们决定采取各村摊派集资筹劳的方式进行建设。那时候,像西蒙这么边远的小县还没挖掘机。修公路只能靠人工挖掘,遇到岩石,只能是一锤一锤地打炮眼,然后装进炸药进行爆破。
要知道,上寮离县城可是有足足七十来个公里的路程啊!除去同方向已经有公路的三十几个公里,必须要他们自己开挖的还有足足一半的工程量。对于一个仅万把人口,而经济又是相当贫困的边远乡来说,要完全靠自力更生的办法去完成,谈何容易?
“只要我们有那种愚公移山的精神,没有什么困难能吓倒我们,也没有什么事做不成的。”
说这话的就是当时身为北坑村村长的李亚娟父亲,人称“马大炮”李土法。
要说这位李土法,虽然人称“马大炮”,但四乡八邻还真的相信他呢!当年“农业学大寨”,他是第一个带头,领着全村正半劳力一百来个,高喊着“坚决削平两座山,今冬明春开成田”的口号,没日没夜地“苦干巧干拼命干”。虽然到最后两座山没有削平,只在半山腰被他们啃了个伤疤,但当时公社广播的日日表扬,还有他们开出的那一丘全村单丘面积最大的田总是摆在了那里。他作为大队长的威望也就由此建立了起来,以至于到后来都分田单干了,三年一次的选举人们照样把票都投给他。尽管当年的大队长到如今已经变成了村民委员会主任,大家都叫村长,但官是一样大的,他的威望也是照样不减。
在当时,一人两千块的资金摊派,对于每个人来说都是一个天文数字。全乡有几家能拿的出来?尤其是像北坑这样山头乡里的最山头村。
对于这样的问题,李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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