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宜嘉也看出来了,这骆家三公子在作画上很不错,但是在调色上大概要欠缺一些,不过在看过靖婉调色之后,原来不是骆三公子调色不行,而是婉妹妹在这方面就跟她养花种草、制作脂粉、做插瓶一样实在太厉害,是别人所不能及的,骆三公子其实跟多数画画不错的人差不多水准,只是跟婉妹妹一对比,似乎就有点不够看了。
不过,骆三公子所创的画法,对颜色的要求确实比写意画更高,颜色没有调好,就可能毁了一副尚佳的画作。
孙宜嘉蹭到靖婉旁边,“婉妹妹,你这一个色,就能深深浅浅的调出十几、二十种,瞧你似乎还能再细分,未免太也太厉害了,是怎么做到的?有没有什么技巧?”
“小妹这一手,还真没几个人学得来,就算是知道怎么调,也达不到她那种效果。”对于在这一点上不如自家妹妹,骆靖博也不以为意。
“画你的,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靖婉抬眸瞪他。
然后,骆靖博乖乖的闭嘴,又低头作画去了。自从占了妹妹的大便宜,骆靖博自认为自己是越发的没地位没底气了,祖父日日敲打他,父亲也时不时的耳提面命,做妹妹的爬到兄长头上作威作福,唉,当真是人心不古啊。
只见他摇头晃脑的一边作画,一边嘀嘀咕咕。
孙宜嘉捂着嘴直乐。而靖婉又恨不得去敲他,有别的女孩在的时候,你正经点会死吗?平日里瞧着也是很精明的一个人,关键的时候怎么就掉链子,不知道这个时候耍宝有损形象吗?还有,别以为听不到就不知道你在说我坏话!
孙宜嘉见到靖婉黑脸,也乖乖的捂住嘴,表示自己不笑了。
靖婉又瞪她,把你眼中都快要溢出来的笑意收一收,大概就更像那么回事了。
孙宜嘉也怕靖婉真的恼羞成怒,忙有将问题转回到调色上。
靖婉自然也不会真生气。“要说技巧,其实也没什么技巧,调制的手法你也见到了,都很常规,靠的大概就是感觉,以及对颜色的敏锐吧。”
孙宜嘉默了默,“看来骆三公子说得对,你这一手还真学不来,只怕还得自己长时间琢磨,亲自动手试一试,而且看你用的原材料如此的繁多,就像这个,”孙宜嘉捻起一块像石头一样又是一片一片的贴合在一起的硬块,“同一个色块的颜色还不同,也就说,每次调色都可能需要变换材料,不能按步就班,还真需要灵活多变。”
“其实知道一些常规的原色搭配,什么色跟什么色混合又是什么色,久而久之还是能琢磨出一些属于自己的技巧的。”然后靖婉一边调色,一边告诉孙宜嘉如何的搭配。
这一旦有事情做了,时间似乎就过得特别的快。
眼瞧着凤凰又整体的上了一次色,骆靖博呆久了总归不好,就算他跟孙宜嘉都无所谓,但是堵不住外面那些人的嘴,众口铄金,积毁销骨,可不是说着玩玩的。
在龚嬷嬷的提醒下,骆靖博只能遗憾的放下画笔,“小妹,这画儿就搁你这里吧,我有时间再过来完成,只是看样子少不得要你帮我调色了。”
“仅此一次,下不为例,自个儿回去琢磨怎么调色,总不能你日后画画都要我帮忙。”
“是是是……”骆靖博忙应承,还不伦不类的给靖婉作揖,感谢他家小妹无私相助。
孙宜嘉若有似无的瞧着骆靖博,目光不停的闪动,然后又瞧着靖婉,才定定神,“要不还是我先回去吧,毕竟我也没正经事儿。”
“不着急,我三哥就这德行,遇到事儿不解决就容易焦躁上火,一旦解决了,他就是个万事不愁的,别看他刚才那么积极,现在他能将这画丢我这儿十天半月的不管不问。”揭自己兄长短什么的,靖婉也绝对是先锋队的一员。
骆靖博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不过却没有羞恼,事实确实如小妹所言。“那我就先走了。”还算规整的行礼之后,走得一样特洒脱,半点不留念。
“婉妹妹,你兄长一直都这样?”
“是啊,一直都没心没肺的。”
“有你这么说自己兄长的吗?”孙宜嘉伸手在她腰上轻轻的掐了掐。
靖婉缩了缩身子,倒是不疼,就是有点痒。“呀,这是干嘛呢,我自己的亲哥,我都没说什么,你倒是先给护上了啊。”
孙宜嘉不知道是恼羞,还是心虚的红了脸,“你这张嘴,还真是什么都敢说。”作势又要去掐她嘴。
靖婉忙躲开,两个人又笑闹成一团。
自家姑娘开心,下人们自然也跟着高兴。
等到二人都出去了,龚嬷嬷留下两个丫鬟帮忙,利索的将书房收拾好。在工笔画法还没有流传出去之前,这里的每一张画作,哪怕只是废稿都很重要,不容遗失。
孙宜嘉在靖婉这里呆到了近傍晚时分,才不得不离去。靖婉让她带上给她准备的那一份脂膏胭脂水粉。
“婉妹妹,日后,只怕是再没有机会来你这里了,”孙宜嘉带着深深的落寞,“如果能一直这么无忧无虑的该有多好,只是,对我来说,这想法未免太过奢侈了。”
“嘉姐姐别这样,事情或许不会很糟糕,或许还有什么转机也说不定。”
“是啊,再糟糕也要昂首挺胸的走下去呢,有你这么个豁达坚韧的妹妹,如果我这个做姐姐的太软弱,岂不是给你丢脸?”孙宜嘉收起落寞,笑了笑,“放心,我绝对不会再出现遇到你之前那种半死不活的模样的。”
“嘉姐姐相信我,一定会好起来的。”
“婉妹妹有时候说的话,让人莫名的觉得会成真呢。”
靖婉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孙宜嘉颇有些魂不守舍的回到定国公府,不曾想,定国公夫人跟孙宜霖都在她院儿里等着她,而且看她五哥的样子,似乎还没有完全的酒醒。这是又出了什么事儿?
“小妹,你是已经知道了吗?”孙宜霖见她的心情不怎么样,眉宇间隐有愁绪,不等她开口问安,就率先出口。
“娘,五哥,我知道什么,出了什么事吗?”孙宜嘉莫名。
定国公夫人起身上前,一把搂住孙宜嘉,又开始掉眼泪,“我苦命的女儿啊……”
孙宜嘉木然,她娘从不是个软弱的人,过去的十几年也没见她掉过眼泪,可是这段时间,她的眼泪就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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