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最该‘思过’的就是这群收钱的!!!”
那公子眉目愈严肃:“无论是做工还是逃难,都是正当迁移理由,难道官府不批吗?还是落户有什么问题?”
“批!当然给批!怎么能不给批?!如果是因为逃难,有钱就给批,有钱就让跑!如果因为是落户做工,有钱就给落,有钱就让住!可问题是……你知道那是多少钱吗?根本没有标准,当地官府想要多少就是多少——我看那群狗官就是想要我们的命!”
那公子温声安慰道:“大伯您先别急,您说的这个我明白了。贪官污吏便犹如害群之马,您说得对——这些人不仅该骂,更该施以重典,公开惩治,以儆效尤!”
众人连声道:“是是,正是这位公子说的这个道理。”
见那老汉情绪稳定下来,众人声音小了一些后,那公子才又问道:“那您刚刚说的这个《户籍令》和这童谣,或说是林相爷,又有什么干系呢?”
“干系?干系大了!”这回答话的另一个年轻人,书生打扮,手上一柄折扇,恨恨道,“虽说我并非受难百姓,但今日也要说句实诚话:这些狗官都是由这位相爷一手提拔起来的!那时候东边正要打仗,他却颁了这么一个东西出来——要避兵祸的人有多少?他手上又得有多少黑心钱?地方官员可恶,还不是上行下效?要说这些趁机收税的是狗官,林世卿就是狗官之!”
那公子恍然,但仍旧疑惑不减,便向那答话的书生问道:“这位公子,你说‘这些狗官都是由这位相爷一手提拔起来的’,可有什么证据?或是听谁这么说过?还有,我记得这《户籍令》中,无论是落户还是销户,一概都只有几百钱的手续费用,收取的‘思过税’更是毫无来由,难道没有人上报?朝廷也没派人监督或是查过此类问题吗?”
有人给他解惑道:“你没听说过‘周国只一派,皆是林相党’吗?是不是他,也都是他!这还用想?有这样一个人在,还查什么,监督什么?唉……”
又有人叹息道:“想上报的都报不上啊!要是有那个门路,早就落好户了,真正被冤成黑户的,也早就抓进牢里去了!这阵子事情折腾大了,终于盖不住,抓不过来了,便有好多人来这天子脚下告御状。可无一例外,全都被那位新任的京兆尹抓了,没一个放出来的。”
“还想着放出来?这可就是你想多了——那些闹事的,听说提前都悄悄处决了,就是想放也没法放啦!”
“什么?!”
“太过分了!!”
“简直丧尽天良!!!”
又是一阵鼎沸民声。
那华服公子根本插不进话,一阵头大,这时候,门口处又进来一位劲装男子,正正向着他疾步而来,带进一阵寒气。行至近前,抱拳一施礼,在那公子耳边轻言两句后,便见那华服公子眼睛倏然睁大,猛地站起,便大步向外走去。
一名随行仆从路过掌柜时,丢了一小块碎银。
正巧,茶博士拎了新茶壶出来,高声唱道:“公子,您的茶!”
那公子顾不得失礼,也再无心理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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