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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卿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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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历吉日乎吾将行(上)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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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宫,宣政殿

    “陛下,还不歇下么?”郑阳在孟惊羽身边小心的挑了挑灯芯,轻声问道。

    孟惊羽登基后,便提议这个忠心追随他母后家族多年的老将返乡养老。

    谁料郑阳却坚定拒绝了这一提议,称其并无家业子女,只想一心追随圣上。孟惊羽念他所言不错,自己又是刚刚登基,身边着实缺少他这般熟悉信任的心腹,便恩准其入宫净了身,并将其任命为内务总管。

    孟惊羽看着桌上仍未批阅的一小摞奏折,揉了揉太阳穴,头也不抬:“什么时候了?”

    “回陛下,三更了。”

    “恩。”

    “陛下还不歇息么?”

    “批完再说。”

    郑阳看着案上时而皱眉思索时而奋笔疾书的年轻帝王,眼中有一抹湿润。

    孟惊羽的生母端贤皇后陆歆柔出身并不高。

    陆歆柔的父亲原是前一任镇南候府中的一名将领,勉强领着一个从四品的将军衔位。二十几年前,先帝去镇南候辖地中视察时,偶然邂逅了这位尚未出阁的陆家小姐,第一次见面便惊为天人,执意带回宫中封为瑶妃。

    瑶妃没有足够强大的身份背景,刚入宫没多久又无所出。虽有先皇盛宠不衰,大多数人明面上还不敢为难与她,可日积月累之下这却更加招致后宫中他人嫉恨,没多久就有流言称其为“妖妃”。

    先帝震怒,因为这事内廷外朝不知流了多少鲜血,更不知有多少人因为此事牵连入狱。

    随着时间流逝,流言渐止。

    可事情平息后,先帝却是变本加厉,此后夜夜留宿瑶妃寝殿。不久,瑶妃就怀上了孟惊羽。

    怀孕待产期间,先帝几近寸步不离,日日守护塌前,汤药饮食只要能入得瑶妃口的都要全部先经过先帝的手。

    终于十月怀胎,一朝分娩,瑶妃产下二皇子孟惊羽。也因此,瑶妃晋为大楚后宫第一人,端贤皇后,母仪天下。

    郑阳自小爱慕陆歆柔,可从来都觉得自己配不上她。

    自这位陆家小姐入宫后,他更觉了无生趣,次次出征皆请战为先锋,终于在一次战役中伤重至根本,再无法上战场。

    陆歆柔之父知他心意又十分信任他,便主动将他调回京中陆府,做了管家。待孟惊羽长大成人出宫另立府第后,他又自请随侍在孟惊羽身边。

    郑阳心知陆歆柔最大的愿望便是孟惊羽可以有朝一日登上帝位,只可惜她出身不高,难以帮助儿子一二,时常因为此事神伤不已。

    郑阳甚至可以隐隐猜到当初她的死也与这个有关。

    如今他看到孟惊羽龙袍加身之后勤政爱民,欣慰之余更添几分感慨,不悔自己入宫陪伴。

    又是许久。

    “皇上吃些东西吧,这酒酿圆子是先皇后幼时极喜欢吃的,您尝尝。”

    孟惊羽抬起头锤了锤脖子,接过碗,好一会没有动作:“郑阳,这些年辛苦你了……前些年朕无法保护他们,所以只能眼看着陆氏嫡系一族多被陷害,即便没有被杀,也大多流放偏远之地……朕对不起母后,你也曾经怪过朕吧。”

    “皇上言重了,老奴怎会怪过陛下?”郑阳低下头努力掩去眸中老泪,免不了有些感伤,“当年两党之争中,大殿下一直占着上风,您为了这一朝翻身忍气吞声了多久,老奴在您身边陪伴了整整两年怎会不理解陛下的苦心?”

    说着,郑阳低低叹了一口气,又道:“还好当年陛下隐忍不发,要不然以大殿下的丧心病狂,只怕连您都不会放过啊……”

    孟惊羽听了这句话似乎忽然想起了什么,放下碗,摸出了胸口处放着的一个香囊,嘴边绽出一抹笑意:“郑阳,你说一个女子赠给一个男子香囊,该是什么意思?”

    郑阳闻言一愣,道:“大多应是定情吧,自然也不排除有什么别的含义。”

    他又小心的打量了一下孟惊羽,见他神色柔和,心中一动,接着问道:“难不成这香囊是哪家小姐赠送给陛下的?”

    孟惊羽听后不由笑出声来:“哪家小姐?”而后想了想,又将香囊放回怀中,认真答道:“是也,非也。”

    郑阳猜不出其中玄机,只得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孟惊羽笑笑转过头,刚抬起手欲拿起勺子,却瞥到碗旁刚刚批示过的一封折子,复又放下,皱着眉头道:“今日朕去问了孟惊鹏,他仍坚持说父皇非他所杀,而是召他进宫那日自己服毒而死,他才被迫谋反篡位。朕最开始问他时他这样说,朕自然不信。可时间已经过了这么久,他谋逆之罪已定,实在没有原因和立场要仍然坚持这么说来骗朕。朕如今听着,倒觉着这话十有八九是真的。”

    郑阳点点头,见孟惊羽在看他,顺着他的话往下道:“老奴也觉得此事甚是蹊跷。他这样做的确没什么道理,可老奴也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先皇要这样做。那时的大殿下早晚会动手,为何先皇却偏要多此一举。”

    孟惊羽道:“若是如此也还罢了,朕只当父皇是怕他先出手伤朕,为了保护朕才故意作出此举来逼他提前谋反。可是父皇若是真的死了,遗体却没有葬入皇陵,也不知道现在在哪里。孟惊鹏他只说见到了一个人影将父皇的遗体带走,却没有看清是谁,又长成什么样子。对于那人有可能的身份来历,更是全无头绪。”

    顿了顿,孟惊羽继续道:“这件事看起来就更加奇怪了。孟惊鹏本就是逼宫谋反,他手上若再没有父皇的遗体,岂不是更加坐实了他这皇位来路不正?他没有丝毫理由要将遗体藏起来,这也是我一直想不通的地方。关于这件事,你有什么想法么?”

    郑阳摇摇头:“大殿下宫变的那段时间京中风声很紧,老奴领着府中众人尽量都待在府内,偶尔打听消息也没人敢谈论这件事,所以不曾得到什么消息。后来大殿下篡位成功后便将陛下的府邸封了起来,老奴也就更难得知外界消息了。”

    孟惊羽听后虽是意料之中,但还是免不了有些失望:“这也正常。不过父皇现在究竟是死是活,带走他的那个人究竟是什么人,若是父皇没有死,离了宫又能去哪儿?若是死了,现下遗体又会在哪儿?”

    说到这里,孟惊羽叹了口气,忧心道:“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朕没见到父皇的……心中总是牵挂,不过倒也不尽然是坏事,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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