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
道理很简单。
在不少人眼中,一个本来身份低贱的军官,走了大运之后,取得了一个刚刚建立的公国的统治权。
怎么看怎么令人眼红。
伴随着地位和权利而来的,有时不是鲜花和掌声。
而是嫉妒与质疑,甚至是一些人性中更加恐怖的黑暗面。
费尔南德需要一个能信得过的左右手,一个忠心耿耿的朋友,来当自己最大的对手。
他需要把自己的对手收拢在朋友手下,然后可以通过朋友了解对手的一切。
恰好,老尤
金符合他对于这个角色的一切设想。
这件事,整个公国,乃至整个帝国之中,知道的人也不超过一手之数。
现在两家联姻,也就意味着这件已经隐瞒了很久的事情要大白于天下了。
老尤金不着急,他知道对于这件事,老朋友需要时间来好好考虑一下。
他把自己放在桌子上的烟斗重新拿起来,把里面已经燃尽的烟草倒进烟灰缸里,然后翘起二郎腿,在自己的鞋跟上磕磕烟锅里的烟灰。
烟锅里的黑色烟渣飘落在昂贵的羊毛地毯上,但老尤金丝毫不在意。
“老伙计,咱俩认识多久了?”
在重新装了一锅烟草之后,老尤金划着了一根火柴,点燃了自己的烟斗。
一口烟雾横亘在两人面前,如同清晨的薄雾,阻挡了两人的视线。
“我记不太清了……大概……有四十年了?”
“差不多,是三十六年。”
老尤金顺手把快烧到手指的火柴丢进烟灰缸里。
“准确点的说,到今年年末,是第三十六年。”
嘴里叼着烟斗,丝毫不影响老尤金躺在椅子里回忆往昔。
“875年,那时候我是师长,也就是苏瓦松战役两个月之前,你调到我手底下当的团长。”
“那一仗打的是真惨……有的时候我都不愿去想它……”
“不过,打完之后,你算是发了,成了大公爵。而我呢?”他自嘲的笑笑,“原本的师长,倒成了你团长手底下的一个步卒。”
塞罗比亚大公拍拍他的肩膀:“你当初手把手教我怎么识字读书,怎么看地图,怎么行军布阵。按常理来说,应该算是我半个老师。”
“嗨!”老尤金笑了。
“我哪知道真有你这么个傻子,大字不识一箩筐,也敢充大尾巴狼,上前线打仗当军官?”
“我有办法吗?”塞罗比亚大公一脸无奈,“我什么出身你又不是不知道,山贼,山贼啊!山贼那么有文化干毛用?”
“那不成抢劫的时候还得跟人家说:尊敬的客人,请您把身上的钱财都交付给我等,这样您就不会受到伤害?”
塞罗比亚大公夹起嗓子,尖声尖气的声音滑稽至极。
老尤金没忍住,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一口烟卡在嗓子里,呛得连连咳嗽。
“咳咳咳……”
“实在是没办法,背着这一身罪名,被抓住了就得上他奶奶的绞刑架。”
“你啊你……还真是一点都没变……”
老尤金看着眼前的塞罗比亚大公。
“瑞蒙,你告诉我,咱们是不是真的老了?”
塞罗比亚大公愣了。
有多长时间……
有多长时间没有人叫过这个名字了……
是啊,自己到底在怕什么?
当年的瑞蒙可没有现在这么畏首畏尾,瞻前顾后。
是不是自己真的老了?就连胆子也小了?
“瑞蒙·哈那比”。
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山贼,好像就在自己面前,神气活现的掐着腰,冲着自己哈哈大笑。
“没有,你个老东西!”塞罗比亚大公笑了,“你才刚刚六十八,我不到七十!”
“人生才过了刚刚一半而已,还有一半的人生等着咱俩去闯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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