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紧急的话,在这边搭个顺风车也可以,正好有空车准备去拉货。或者跟卫兵说一下,这边倒是有可以休息的地方,想在这歇一晚上再回驻地也行。”
“那就太麻烦您了,长官。”查理说道。
“兄弟部队,没什么麻烦不麻烦的。”克拉克一挥手,说道。
“中士,这边请。”安德森在一边伸手示意。
两人坐在桌子前,一个说一个写。战损报告倒也简单,104混成旅下所属后勤运输营汽车连,运输卡车二十三辆,以及随车物资若干丢失;确认阵亡一百一十人,四人失联,现仅存一人幸免;击杀敌军士兵二十五人左右,无法具体确认;现请求旅部对卡塔奥运输线进行清扫行动,以确保下一次运输安全。
“就这些么?”安德森停下笔,看向一边的查理。
“就这些。”查理说道。
安德森又在纸头匆匆写上了“1071运输站负责人中校奥尔·克拉克”一行字之后,起身将电报送去通讯处。
一旁的卫兵示意查理跟自己来,查理连忙起身跟上。
出了门以后,查理一直很沉重的心情也没放缓。一天之内自己朝夕相处一年多的战友死的死,失联的失联,只剩自己一个孤零零的,换了谁心里都不好受。一边的卫兵也看出了查理心情不是很好,便开口开导了两句,见查理只是点点头,什么也没说,就只能拍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这个不善言辞的卫兵用行动默默安慰着查理。先是安排查理去洗了个热水澡,然后趁着这个空档去库房里找了一套均码的军装和新衬衫。洗完澡换上新军装的查理才有了一个瓦尔卡士兵的精气神。
一块杂粮面包,一罐牛肉罐头,一搪瓷缸白水。晚饭虽然简陋,但经过了一天激战的查理压根不会挑剔,直接咬下一块面包在嘴里嚼着,同时两只手还没闲着,用桌子上的餐刀直接起开罐头的锡封,捏起一片就往嘴里送,然后再端起有点掉漆的搪瓷杯子灌两口白水送送。显然是饿坏了。
吃着吃着,一滴水珠砸在了桌子上,浸湿了掉在桌子上的些许面包屑。
一滴,两滴。
查理只顾眼眶通红地大口吞咽,任由眼泪止不住地滑落面庞。到后来,他只是机械地重复着咀嚼的动作,不再下咽。
“到底是为什么?”
空荡荡的食堂里没有人回答。
这个年仅19岁的中士再也忍不住了。
在汽车旁,看着连长牺牲,他没哭;
在运输线边,为战友争取时间逃跑,他连脸色都没变;
在森林里,跟敌人斗智斗勇,他也熬过来了。
可是现在,他趴在桌子上,哭得跟受了委屈的孩子一样。
“让他哭一会吧,这种时候哭出来会好受很多。他那个连队估计……就剩他一个了。”门外的卫兵轻轻拉住一边想进去看看的炊事员,“待会记得再送两个罐头和面包过去。”
见炊事员点头应下了,卫兵这才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岗位上。
“真是个命苦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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