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长安十日

首页
关灯
护眼
字体:
第四十九章 来者不善第(2/3)页
   存书签 书架管理 返回目录
不是因为莫先生总让你和兰生一起练?”

    南源不说话了,只盯着茶杯,似乎里边有什么稀世珍宝。

    书生摸了摸南源的头,白一眼自己这个为老不尊的师长。

    而秦问笑着望向长安城的方向,想起上一次来这儿的时候,大雪漫天,长安城银装素裹,朱雀门前还有两个歪歪扭扭的雪人。

    “沛之,”秦问突然问道:“你读过这本书吗?”

    书生嗯了一声,认真道:“是本好书。”

    “好在哪儿?”

    “纪实言明,文笔虽简练但不简陋,有条理,不难读。”

    秦问哈哈大笑,“你倒真是读书。那这书上的武学道理,你觉着好不好?”

    书生反问道:“剑术道理千万,先生说的是哪一条?”

    秦问随手翻开一页,指着一行字,“比如这一条。”

    那一页那一行上,写有“如大雪压青松,术可曲而不可折。”十三字。

    书生道:“大雪压青松,可曲不可折,这一句不止可做剑术总纲,可以做道理,写的确实是很好的。古人有‘岁寒然后知松柏之后凋’这一句,与之有可比之处。”

    秦问点点头,说道:“我读过经义文章,也读过这些个武道典籍。这么多年读书,读到现在也不明白,文武究竟差别在哪?沛之,我请教请教你,你觉得武夫和书生,差别在哪?不用起来,就坐着说。”

    书生想了许久,半犹豫半疑惑道:“老师都不懂,我哪里会懂。若是非要说武夫和书生的差别,那未免太多了,文武,礼法,行事,都是不同。这差别二字,范围太过广阔了。”

    秦问又问道:“若是要你说说如今何为武夫,你怎么说?”

    书生这次没有想很久,便答道:“学生以为,只要以武犯禁,便可都称武夫。”

    “无论修文与否?”

    “无论修文与否。”

    秦问继续问道:“武字何解?”

    书生答得很快:“定功戢兵。故止戈为武。”

    秦问叹一口气,反问道:“夫武禁暴,戢兵保大定功,安民和财者也。呵呵,楚庄王已经是几百年前的死人了,他的话又怎么能用到现在?习武的武,现在已经是武功的武,是武学的武,不是那止戈为武,而是操戈了。”

    书生虽常被人说愚钝,却也不是白痴,稍一想,便知道自己说错了,便改正道:“那武夫二字,或可解释为习武之人。”

    秦问又问道:“习武便是武夫?何为习武?我读过这《剑术断流考证》,也读过《剑术正经》,也读过《假梓亭话》,也读过《百兵详解》,我算不算武夫?”

    书生想点头,却又觉得不妥,自家先生是天底下学问最大的那几尊儒生,怎么算是武夫?于是又改口道:“那便改为学武有成之人。”

    秦问于是又合上书,轻轻拿过一根木筷,放在掌心,双手合十。

    木筷无声化为齑粉。

    南源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没见着这惊世骇俗的一幕,否则定是要大喊大叫起来。而书生倒只是一愣,随即无奈道:“先生,您这是存心为难我啊。我说一个,您便驳一个,我说习武有成,您就这样了。”

    秦问笑眯眯地拍拍手,饮下最后一碗茶,笑道:“读着读着就成了,也没什么意思。你若是想学,我教你?”

    书生摇摇头,“先生教过我的我还没学会,就不学新的了。”

    “我就知道你是这句话,”秦问从袖间排出十一文钱,起身道:“不学也好,走吧,我还是和姓吴的说这些屁话去。”

    书生抱起熟睡的南源,三人离开茶

    棚,而来收拾桌子的店家看着桌上的铜钱,虽说奇怪为何多了一枚,却也没出门送去,毕竟做的是小本生意,赚一点是一点。

    马车又缓缓驶向长安城。

    ————

    瀚海医馆里依旧冷冷清清,宋意何抓药抓到一半,被楚玄云喊去后边帮忙做个药引。至于魏远书的伤,楚大夫出来瞥了一眼,撂下一句“死不了”,便再没理会。倒是宋意何欢天喜地地去了后厢房,也不知是病情吸引他,还是懒得给魏远书抓药。

    魏远书穷极无聊,懒洋洋地趴在桌子上,怏怏地和白清江说些乱七八糟的话,可惜白清江总是出神,这让他很是无可奈何,毕竟这位白捕快除了和人动武,其余时候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在翻开所有药柜又合上、折一只纸鹤送给过路孩童、和白清江讨论长安什么酒最醇而无人回应、用手指在桌子上敲出一曲十面埋伏后,魏远书开始数瀚海医馆门上的纹路。

    这事情倒是很好打发时间,在他数到第七百六十道的时候,白清江终于出声问道:“你在做什么?”

    魏远书随口回道:“数数。”然后继续数。

    数到第两千道的时候,一个魁梧身影挡住了他的视线,让他很不爽。

    “麻烦让一让,挡着人了。”

    一个沙哑声音响起,语气平静,

    “请问这里是瀚海医馆吗?”

    魏远书抬起头来,笑着道:“医馆是医馆,可惜大夫忙得很,大概是没空搭理你们的。”

    白清江依旧出神。

    来者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剑客,身材魁梧,却长着一副郁郁不得志的脸,两只眉毛垂下来,若是再长一些,就活脱脱是个丧门星了。

    “请问二位是巡捕司的人?”

    魏远书指了指身上有些破烂的官服,笑着道:“巡捕司魏远书,”又指了指白清江,“巡捕司白清江。”

    中年剑客点点头,继续问道:“请问赵稼是否在此处?”

    魏远书直起身子向后一仰,靠着椅子,没回答他的话,而是笑着说道:“你问了这么多,是不是我也该问你几个问题,好礼尚往来?”

    中年剑客忽的笑了笑,笑的极为不屑,“巡捕司也讲礼?”

    魏远书笑的灿烂和煦,“巡捕司讲理不讲礼。”

    中年剑客没有饶舌的心思,冷冷道:“在下青玉洲常戊,奉师命带赵稼回去,这算不算合理?”

    魏远书哦了一声,脸上笑容不变,“你说是就是?我说我是巡捕司的,我就是了?”

    中年剑客看向魏远

    -->>(第2/3页)(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备用站:www.lrxs.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