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与波斯,若是有一日能近在咫尺,我岂非有了两个家?”
西市人来人往,魏远书从一个大食客商处换了一颗玛瑙,缀在折扇上,便有了几分公子味道,只可惜黄叶收到的“定情”信物仍旧只多不少。
晃晃悠悠到了西市一处大货栈,黄叶向守门的市署官员交了文书,便进到这处有些杂乱的货栈。西方商人前来长安,可谓路途遥远,自然不会拿些什么粗布蓝衫来换,多是些珍贵珠玉玛瑙,最不济也是西方独有的珍贵物件,故而货栈里边也少不了五步一岗、十步一哨。
两人刚一进去,便又个矮胖的西市署官员上来,叽里呱啦用波斯语讲了一通,魏远书是没听懂,黄叶则微微一笑,用官话答道:“回大人的话,在下波斯商客黄叶,确是来检验货物的。”
那矮胖官员露出一丝惊讶,也用官话说道:“你这中原话讲的比我都好了,怎么,国子监外馆的学生?”
国子监外馆,是商路初建时一齐设立的,教授中原官话和外语,出了不少使节。黄叶也确实挂着外馆学生的籍,笑着道:“大人好眼力,在下的确是外馆学生。”
那矮胖官员点点头,歪着头瞥一眼黄叶身后的魏远书,魏远书主动拱手说道:“在下高镇,和黄兄是故交,替他做些账房生意。”
那矮胖官员嗯了一声,低头翻开手上那本册子,反倒黄叶那一页,抬起头来,问道:“波斯,黄叶,皮货生意,七担,寄存七天。没错吧?”
黄叶点点头。
那官员合起册子,自我介绍道:“在下龚清,你这七日的货物都由我负责。若是二位有空,这就去看看吧。”
魏远书忍住那句“龚清不轻”,跟着这矮胖官员进了后边的库房。
库房当中,也有荷戟持刀的守卫,魏远书左右瞧一眼,好奇问道:“龚大人,这儿这守卫比往年多了不少啊?”
龚清低头翻看那本册子,头也不抬,“不该问的别多问,多点还不是为了护着你们的货物。”魏远书吃个闷亏,怏怏地和黄叶耳语道:“这龚胖子不看路都摔不到,也算门功夫。”黄叶笑而不语。
库房里分门别类,龚清熟练地走到一处货物前,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看看吧,查点清楚留个名,我好置换成牌子给你。”
黄叶假模假样地认真查点,魏远书则有一搭没一搭的和龚清搭话。待黄叶查验至第五箱时,魏远书乐呵呵地给龚清讲了个笑话,好不好笑不知道,反正魏远书笑的挺大声。趁着守卫注意一时涣散,黄叶悄然抽出皮货夹层里一个巴掌大的黄纸包,塞到袖子里,一脸淡然。
龚清斜眼瞧着魏远书,随口附和几声,有些不耐烦道:“黄老板,查完没?”
查完第七箱的黄叶直起身子来,笑着道:“完好无缺,不愧市署货栈。”
这声恭维传到耳朵里,龚清也没什么自豪神色,顺手把册子往黄叶身前一推,“签吧。”黄叶笑着接过来,签了个端正的“黄叶”二字,只是合上册子时五指微动,再还给龚清时,这册子似乎厚了一厘。
龚清接过来随手一掂量,圆脸之上浮现一丝莫名笑意,“您这字倒也不错,不愧是外馆的学生。”
黄叶微微颔首,也带着一丝莫名笑意。
龚清取出一块四四方方的木牌,摘下腰间那方刻有“行商纳惠”的小印,使劲一按,递给黄叶,嘱咐道:“这牌子收好,这几天的往来取货卸货,登记税务都要这个,莫要丢了,补起来是要报京兆府的,那麻烦事可就多了。”
黄叶点点头,看
一眼身后的魏远书,笑着道:“那我与高兄便先走了,明日再来叨扰龚大人。”
龚清也微微一笑,道:“长安今夜尤为繁华,黄公子多玩玩。”随即又用波斯语不知讲了什么。
黄叶客套几句,便领着魏远书顺原路出了这货栈。魏远书一出货栈,就急着问道:“那胖子最后讲的是啥?”
“波斯语,就是玩的开心的意思。”黄叶随口答过,左右瞧一眼,选定方向,大步走去。身后货栈库房里,龚大人翻开一页,瞧了瞧这金叶的成色,笑眯眯地自言自语道:“还是鬼佬的钱来的快。”
而那龚大人眼中的钱袋子鬼佬,正穿街过巷,往城北而去。
城北有家客栈,名字起得吉利,叫迎客来,可惜最近那胖老板不知去了哪,店门紧闭,据说是回归州老家了,也不知为何连带着厨子活计。坊间的人都传,是这老板终于被过路大侠收拾了,否则这样一个脑满肠肥、刻薄尖酸的人,那能一直这么潇洒下去。
夜间的城北不如东西二市繁华,乘凉的人却也不少,只是这客栈附近人来人往,总有几个面孔频频出现,眼神警惕。而若是瞥一眼屋顶阴暗处,那些黑影可不是蝙蝠夜猫,都是些配刀的黑衣人。
魏远书与黄叶从后门进了客栈,客栈顶上就有一道黑影掠过,随即客栈外一个穿着短褐的农夫,就轻轻扣了扣身旁墙砖,就开始有三两成群的如绕着客栈打转。
客栈是寻常客栈的样式,桌椅柜台、二楼雅间,后院住人,瞧这桌椅有些年头,是家老店了。魏远书一进到大堂,就看着一楼柜台里有个披头散发的身影,笑着道:“关先生不出去瞧瞧?长安夜色可不错,灯火辉煌。”
那身影拢了拢头发,用略带沙哑的声音说道:“长安?只怕不安宁吧。高大人,你身后那位,瞧着可不像中原人。”
魏远书微微侧身,黄叶上前拱手作礼,“在下波斯拜火教圣使黄叶,见过关漠关大侠。”
关漠的脸色隐藏在阴影中,瞧不真切,“我可没见过多少波斯人。至于拜火教,什么时候从西域传到中原来了?”
黄叶笑着道:“我教无意来中原传道,在下此来,实为受高镇高大人所托,给关大侠送一样东西。”
关漠的眸子突然变的很亮,如鲛珠,如寒露,在暗处格外诡异。
“青鸾羽?”
黄叶从袖间掏出那纸包交给魏远书,魏远书则一步一步,缓缓上前,打开来,是一只幽蓝羽毛,纹路清晰。
但只一瞬间,这只羽毛便消失在魏远书手中,而魏远书只觉一阵寒风过,霎时间,关漠已经接过这稀世奇珍,在一张桌子旁缓缓坐下。
一盏油灯亮起,映出关漠专注神色。这位江湖上以“喜怒无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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