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心怀悲悯,即使是对十恶不赦之人。”
周庭的幻象依旧看不出面容,却能让人觉得他是在笑:“你对周庭了解很深。”
“可正如你之前说过的,”时若闻轻轻摩挲着刀柄,面色平静,对幻象说,也对自己说:“我不是为了复仇,我是为了真相。复仇或许不能离开荣誉、骨气、血性,但真相只需要线索、推演和耐心。”
以及时机。
幻象消散,韩重阳转过身来,拂尘指着不远处城楼下的一片营地,笑着道:“那便是禁卫营了,时大人,走吧。”
时若闻点点头,想到长安里的暗潮,不免抬头看了看天,日头正盛,这宫里倒是不热。
城外呢?
城外可就不舒服了。魏远书在安定门处,扛着烈日,巡守这一片城门。虽说巡捕司在巡防时,也不用做些站岗或是查验货物的麻烦事,毕竟都带些江湖的影子,哪里做得来这些事情。
不过,长官也有长官的事情要做,好比魏远书,就要负责安定门这片不出乱子,与他一起的,还有江州织锦房的陆天隼,擅使暗器,其他的两个嘛,武功无甚出彩之处,又在城外,魏大捕快都没打算记住。
日头高,墙头也高,魏远书尤其喜欢查这片阴影,查的十分之勤快,和他一同负责城内的陆天隼瞧着魏远书这个惫懒的样子,眼神里难免有些瞧不起。
“眼神真好,练暗器的就是麻烦,偷个懒都不成。”魏远书挎着剑,抱着头在城下转悠,丝毫不理会陆天隼,“盯我有什么用,你不还是得笑着和我搭话,还是韦肃那小子有点本事,神捕?我呸,神捕的儿子就得有出息?切。”
魏远书嘴里嘀嘀咕咕,陆天隼自然是瞧得见,只是他又不会读唇语,只当这个古怪小子又在发混,转过头继续盯着城门处潮水般的人群。
比起魏远书,陆天隼就严肃多了,颇有捕快的威风,这威风是前些年巡捕司的前辈们赚来的,如今陆天隼用起来也是得心应手。他本是江州名门织锦房的弟子,所谓织锦房,是说这一派暗器手法如织云铺锦,不过魏远书对他们耻于承认自己是旧朝锦署遗脉这一点,很是不屑。
陆天隼如今三十有二,是早些年十五州大选而来,在江州也算破过不少大案,他生就一双鹰隼之眼,目力极佳,配着过高的颧骨,不免给人以冷酷之感。
魏远书除外。
只是目力极佳不代表耐心就好,陆天隼实则缺乏这类品格。他此来城门,盯着过往客商和出入城的各色人等,若是有些乱子也就罢了,可着实太过平和,使得陆天隼一时有些烦躁。
好在很快他就不再无聊,而是发现了一些有趣的事情,比如说一队车马货物,缰绳在那两匹马身上勒的很紧,但车辙却很浅,说明这货物不重,而这两匹马显然不是什么快要老死、或是伤残的马,在任何商路上,这类马都不会被这么虐待。所以要么这客商太蠢,要么这幅久经商场的精明样子是装出来的。
陆天隼没有去阻拦,这附近人流太多,如果真是什么图谋不轨之人,伤及无辜的罪名不是轻易担的下来的,何况长安城内许久没有这类事情了,万一是哪家大臣夹带的私货,可就更难办了。
想到这里,陆天隼摸了摸掌心的独门暗器,决心静观其变。
但局势远比他想象的危险,这一行车队前后共五人,马夫两人,行商打扮一人,护卫打扮两人,过了城门,守卫查验身份,检查货物,放行,一切如常,车队甚至安稳地走到了陆天隼的附近,就在陆天隼觉得自己有些杞人忧天时,一声尖锐哨响莫名传来。
陆天隼暗道不妙,当即从瞭望塔楼之上一跃而下,而那五人动作更快,两个马夫当即一掌拍断车辕,在马屁股上狠狠一抽,马匹受惊,当即嘶鸣起来,而那五人亦散开来,两个使轻功跃起,窜至房梁之上,剩余三个窜入人群中,各自逃开。
而马匹嘶鸣,前蹄腾空,眼看就要践踏人群之际,陆天隼在半空之中右手一甩,一点寒芒刺入当中一匹马的马头,随即一声闷响,那匹矮马的脑袋竟险些炸开,随即缓缓倒下;而另一匹马的马背上,陆天隼握着缰绳死死一勒,旋即松开右手,运劲一掌拍下,那匹马一声嘶鸣,轰然倒地,而陆天隼身形一转,平安落地。
这一番动作皆在电光火石之间,除却几人受惊扰,并无伤亡,陆天隼看着那几人逃窜,冷笑一声,从腰间摸出几根细针,不理会屋顶上被床弩射穿的两人,直接向那商人打扮的甩出一根银针,正中脖颈,随即腾空跃起,又射杀一人,然后向那第三人直直追去。他在慌乱人群之射这两个人,一是人群自然躲避那两人,露出空挡,二是那两人离拐角处最近,优先解决。
那第三人是马夫打扮,借着那几瞬间,脚下生风,殊不知陆天隼之所以最后一个解决他,是因为他跑向的,是魏远书偷懒的地方。
一道剑光闪过,马夫捂着脖子,面色惊恐,魏远书甩了甩剑上的血滴,对追来的陆天隼笑着道:“陆捕快果真机敏无双,方才那一番动作实在令人敬佩。”
陆天隼并未沾沾自喜,他皱着眉检查这尸首,却发现这尸首不仅打扮寻常,而且武功也谈不上高深,经脉无力,最多算是个练家子。魏远书剑尖撬开尸首的嘴,发觉有淡紫色的液体流出,像是毒。
死士?
陆天隼当即起身,返回城门口,守卫的士兵已经暂停检查,城门处的人们惊恐而无奈,却也有一丝逃过一劫的庆幸。
“没有异常?”陆天隼皱着眉头。他也算经验丰富,十五州大选是实打实的武功计谋之选,何况刚刚发生的显然是早有预谋,如果不是调虎离山,会是什么?
魏远书快步走来,显得有些紧张:“陆捕快,这边没再出乱子?”
“没有,”陆天隼摇摇头,向城楼和瞭望塔楼高处挥了挥手,城楼上伸出一只黄旗,旗语为已经诛杀两人,瞭望塔上伸出两只蓝旗,意为一切正常。
陆天隼按下心中疑惑,吩咐士兵将尸体、马车都搬到空处,随即放开拦路的拒马,恢复了通行,随即问魏远书道:“方才你在附近巡逻,可有发现可疑的人员?”
“并无,”魏远书摇摇头,正要再说些什么,却好奇地看向陆天隼身后,面露疑惑。
陆天隼见他这个样子,也是一惊,刚转身去,却感觉腰腹后一阵冰凉,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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