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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十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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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亦真亦假间第(1/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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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韦肃自然是有一说一,有十答十,师承、父母、武功……

    眼看魏西云就要问人家有无婚配了,一旁的魏远书连忙打断“那个什么,韦肃,你有问题现在就问吧。”说着给魏西云使个眼色,魏西云颇为遗憾的结束了自己的“问候”。

    韦肃记起正事,也没有之前那般拘谨,起身正色道:“此行来,是想向先生请教‘顿悟’一事。还望先生不吝赐教。”说着,就又要行礼,魏远书按他坐下,无奈道:“你问就行了呗,反正他现在是有过无功。”

    有过无功讲的自然就是先前那事了,魏西云瞪了这不省心的儿子一眼,讪讪地道:“先前那一剑,还请小兄弟莫要往心里去。我哪知道这王八蛋动作那么慢。”

    “唉,爹,我们俩可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啊。”

    “滚滚滚,给客人沏茶去。”

    韦肃瞧着这对父子,不免想到自己从未见过面的父亲,只是也并没有多么伤感,开口道:“不用沏茶了。我且先讲着,有遗漏处,远书也可以补充。”旋即把下午种种事情讲给魏西云听,微西云原以为只是寻常的什么后辈请教,初时也不在意,只是越听面色越是严肃,听到韦肃说“最后逼远书弃枪用剑,堪堪打平手。”的时候,转头看向一旁的魏远书,眼神之中似乎有些不相信。

    魏远书无奈地笑了笑,补充道:“我使了七分力哦。”

    魏西云面露感慨道:“别人家的孩子。唉。”

    “……老爹你还记得我是你儿子吗。”

    清了清嗓子,魏西云开始为韦肃解释:“所谓顿悟、开悟、悟道、天人合一、照见如来、五蕴皆空,这些乌七八糟的事情,说白了就是一个运气好。韦肃,离原先生和你讲过江湖百年前的事情没有?”

    “讲过一些。”韦肃提起这个有些懊恼,“只是我没记下来。”

    魏西云向后仰倒,用一个舒服的姿势靠在藤椅背上,继续道“所谓江湖,以武道起,因武道衰。江湖最早也没这么多门派,都是大家几个人凑在一起,练练武功内力。当时练功就讲一个悟性,勤不能补拙,天道也不酬勤,大家瞎猫撞死耗子,撞上就万事大吉,撞不上就万事皆休。武学中的顿悟最早也就那会的事情了。顿悟嘛,有感而发罢了,但往往能获益匪浅。就好比,你能用刚领悟的剑术和这混小子打个平手。”

    韦肃听到此处,颇为遗憾道:“只是,现在怎么也用不出来这些了。”

    “意料之中。”魏西云倒是不稀奇,解释道:“离原先生向来厌恶这些捷径一类,所以不和你讲也是正常。所谓顿悟,灵光乍现而已,就好比文人刚想到一出绝妙戏文,当中波澜壮阔、曲折离奇、引人深思,真可谓传世之佳作,但是呢,提笔刚写个序,就忘得差不多了,惨不惨,真惨。又好比你做一场大梦,梦中琼楼玉宇、仙子佳人,醒来却连人家的脸都记不起,你说惨不惨,真惨。”

    “爹……说远了。”

    “哦哦。这个顿悟,也最为公平,人人都有机会,乡野里的农夫、市集上的小贩,大家都有机会悟,但这就好比天上掉馅饼,有两种人是吃不到的:一种是手里碗不够结实的,馅饼把碗砸坏了,另一种是酒足饭饱的,不稀罕这馅饼。”

    韦肃一听就懂,恍然大悟道:“先生的意思是,我武学根基太浅,一时间接受不了这些?”

    魏西云嗯了一声,又道:“但你若是追着这灵感不放,就是和武学一道历来讲的‘根基’背道而驰了,以佛家讲是邪魔,以道家说是歪道。但是换言之,灵感乃天赐,有道‘天予不取,必遭天谴’,所以也不能轻言放弃。”

    这下子韦肃可被绕糊涂了,即说求不得,又说不可不求。魏西云沉思片刻,仿佛在考虑要不要讲下去,但已经打开话匣子,也没有停的必要了。他继续道:“这事确实听起来玄而又玄,只是依先贤所言,这事最讲一个‘无心而为之’,就是说,灵感稍纵即逝,但定会有痕迹,且专心武道,自然就在高处找到那些东西。”

    然而韦肃只觉云里雾里,不知所谓,魏远书反倒笑了笑,揶揄道:“说到底,好好练武,天天向上呗?”

    “……你拆我台的时候记不记得我是你爹。”

    韦肃大致明白几分,他斟酌着道:“魏先生的意思是,要去高处,去到高处自然就能瞧见,老天爷是怎么做馅饼的。”

    魏西云点点头,对这个回答很是满意,却又正色道:“韦肃,须知‘知行合一’的道理。大道理嘛,读几本书谁都会说,可谁说的清楚?说不清楚的。就好比前些年江湖上有个‘知道’先生,旁人和他讲一,他能讲十,旁人和他讲什么他都说的头头是道,但是听多了就发现,这个人其实毫无半点本事,只是鹦鹉学舌罢了。举个例子,别人讲‘师法自然’,他就讲些道学,别人讲‘立地成佛’,他就讲‘世道不公’,其实仔细听下来,全是些浮于形式的话,‘谷神不死,是谓玄牝’,这话好不好听、厉不厉害?好听,厉害,可若要他讲何为谷神不死、何为玄牝、与道何干,他就支支吾吾了。若是别人讲的他回不了话,那就将些风言风语扯到台面上来,别人和他讲青城山秦道长学识渊博、通晓天道,他就回一句‘姓秦的家风不正,我听说,他其实背地里有好些个红颜知己’;别人又和他讲襄州的巧匠乔志垣机巧百变,他就回‘乔志垣的媳妇背着他偷汉子,真是败坏家风’。他什么都知道,可真的知道吗?”

    这一番话实则也是大道理,却是真正受用的道理。韦肃起身恭敬地行弟子礼,敬佩道:“魏先生这番话,韦肃铭记于心,永世不忘。”

    魏西云说这一大通,实则也是魏远书久不在身边,和魏明竹讲又觉得不合适,当下有韦肃这个听得懂又愿意听的,也是讲的兴起。这边相谈甚欢,这边魏远书却打个哈切,无奈道:“爹,你可真越来越像个方丈了。”

    “你有本事早点娶妻生子,我讲给我孙子听。你瞧瞧人家,听得多认真。”

    魏远书听这话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连忙道:“韦肃你不是还有剑法上的问题要问吗,快问快问。爹,韦肃相当敬重你,你不能冷落人家啊,那个什么,不如讲一讲方才那一剑?”

    魏西云眼睛一瞪,怒道:“我看你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只是韦肃确实对那一剑颇为好奇,当下好奇问道:“魏先生莫要生气,方才那一剑,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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