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暖暖的,好像泡在温水里一样,不,不是温水,这是午后阳光照在身上的感觉。
自己好像是在趴着。
在床上?
不,好像是趴在一张桌子上。
耳边有声音传来。
很嘈杂,开门的声音,桌椅碰撞的声音,好些人在一齐喊着什么?
声音仿佛从很近的地方传来,又仿佛很遥远。
远的连自己受过特训的耳朵都无法分辨出这些人在喊着什么?
特训?
自己受过什么特训来的?
又静下来了!
一个声音从远处缥缈的响起,还伴随着什么尖锐物体摩擦玻璃般的刺耳声音。
一只手放在自己的肩膀上,好像在推?
又停止了,好烦,成天战斗,好不容易能睡个好觉容易吗?推什么推?有没有点公德心啊?
咯噔,咯噔。
高跟鞋的声音,短促有力,声音清脆。
应该是二十四、五岁的年轻女性,身高在一米七二左右,体重55公斤上下。
咦,为什么只是听到高跟鞋的声音我会了解这么多这个女人的个人情报?
这种反应,像是经过无数次训练,已经融入了身体的本能一般?
“宁昊!宁昊!”
一个年轻稚嫩的声音小声喊着,大概十六七岁左右,刚刚变完声,还有点哑,好像有点耳熟?
又推人,真烦啊!
猛然间,像是打开了一个开关,天地间的一切似乎都变得清晰,声音,气味,感觉,一切忽然都真实起来。
咯噔、咯噔的高跟鞋声音停在了自己的身旁,一阵清新的发香传了过来。
那个推人的手停住了,似乎吓得缩回去了。
又有一只手伸过来推着自己的脑袋,虽然又柔又软,触感温腻,但还是很烦啊!
“连个觉都不让人好好睡,信不信我杀了你?”
猛的睁开眼,宁昊愤怒的大叫着。
“咦,这是?”
视线之中,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两条被淡蓝色修身牛仔裤衬托的极为笔挺的长腿,以及那浑圆有致的臀部。
视线上移,白色女式衬衫包裹下,是目测接近36d的挺拔高耸山峰。
再往上看,齐耳粟色短发下一张温柔如花,秀美如水的脸庞,带着一点受惊吓的表情,微微掩着口,眼神慌张,让人一看就有一种想要欺负一下的欲望。
“宁昊!你上课睡觉还有理了?居然还敢威胁老师?”
短发美女被宁昊凶横的语气吓了一跳,情不自禁的后退了一步,旋即又发觉自己的表现实在有些丢脸,于是努力的板起面孔,想表现出老师庄重威严的一面。
但那受到惊吓而一起一伏的高耸胸部,却彻彻底底的出卖了她,将她小女子的一面表露无遗。
老师?
宁昊瞪大了眼睛,仔细辨认着眼前的女人。
确实很眼熟,久远的记忆仿佛一缕缕墨汁从水底泛起,渐渐地将已经快要遗忘的面孔与面前的人对上了号。
噌的一下站起来,宁昊瞠目结舌的看着面前的短发美女,纳闷的道:“柳老师?你怎么会在这里?”
“你问我为什么在这里?这节是语文课,我这个教语文的班主任不在这里应该在哪里?”
宁昊这一下起的急,本来已有些胆怯的短发美女又被吓了一跳,声音也弱了几度。
咦,我为什么要向一个上课睡觉的学生解释这个?
不知不觉的被一个学生在气势上压住了,我真没用!
短发美女柳老师又急又气,鼓起勇气挺起胸脯,睁大了眼睛,直视着宁昊。
宁昊张着嘴,瞠目结舌地默默环视着眼前这熟悉但却久已不见的环境。
左右各两排课桌,里面靠墙,外边是过道。中间四张一排的课桌从讲台下一直延伸到教室后墙。
长条的黑板占满了整张教室正面的墙壁,靠窗边的角落里放着扫把、拖布和水桶,靠门处的墙角贴着值日表。
温暖和煦的阳光从窗户中照射进来,连黑板前徐徐飘动的细小粉尘都清晰可见。
自己的身边,一个男生微微耸着肩膀,一脸我也救不了你的表情。
这张熟悉的面孔,是自己的高中同桌好友黄晨波?自己上辈子最好的哥们?
一切的一切,和自己记忆中高中的教室完全无二,连早已模糊的细节都如此清晰。
可自己不是刚刚在东京被子弹穿胸而过挂掉了吗?
对了,苏雨墨?
如果真是高中时代,苏雨墨不应该坐在自己的前桌吗?
目光越过课桌上那一摞厚厚的课本资料,宁昊顿时整个人都像被雷劈中了一般,傻在了那里。
正坐在前桌的女生,一头乌黑如瀑的秀发简单的扎成一个马尾,几丝散碎的秀发搭在修长白皙的玉颈上,虽然没有转过头,但从高中开始一直暗恋到死的宁昊又怎能认不出她的背影?
“苏雨墨?”
从嗓眼中挤出的声音,又干又涩,几乎不像人声。
“?”
坐在前桌的少女听到宁昊在叫自己的名字,略带疑惑的转过头来。
真是她?
白如初雪的皮肤,精致如画的五官,虽然还未褪去青嫩的稚气,但从这张脸上绝对已经能看出祸国殃民的未来。
真的假的?
这是梦?还是死后的世界?
难道是幻觉?
宁昊疑惑地伸出手。
飞快地,坚定地,在脸颊上狠狠地掐了一把。
触感温热,细腻,手指上传来的感觉是如此真实不虚。
“啊!”
柳老师发出一声和她温柔秀美的气质完全不符的尖叫,简直能媲美音乐会上的女高音。
“不像是做梦啊!”
宁昊掐着柳老师又白又嫩的脸,喃喃的道。
想确认不是做梦需要用掐脸来确认吗?
而且你为什么不掐自己啊?
宁昊这个学生不是一向都规规矩矩的很老实吗?怎么一下变得这么流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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