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辈份这么尴尬,您派也应该派容若一同才对吧!
只是腹诽归腹诽,面上只能恭敬道谢,然后三人一起朝刑部出发。
半个时辰后,马车在刑部前停了下来。
纪子期和范同随着杨大人,走向了牢房深处。
刘夫子虽是即将斩刑的死囚,但因其身份特殊,所处的牢房虽深,也算干净整洁,空气无甚异味,还过得去。
几人到的时候,一身死囚装的刘夫子正靠在墙上闭目假寐中,身上的阴冷之气与这牢房的阴森意外地匹配。
几日未见,那白发似乎更白,皮肤也似乎更加苍白透明了,好似一具已失去灵魂只会呼吸的物体般。
“罪犯刘天生,你要见的人来了!”杨大人敲敲牢房的柱子,对里面的刘夫子大声道。
刘夫子缓缓睁开眼,看向纪子期的神情一片死寂。
“刘天生,有什么想说的,就快点说!”杨大人交待完,又转向纪子期,边说边朝角落里指去:
“纪小姐,我们在那边等你!你若是不想听他胡言乱语了,随时唤老夫即可!”
“谢谢杨大人!”纪子期行礼目送杨大人和范同走远后,转向了刘夫子。
神情淡然地望着他,等着他开口。
刘夫子突地无声地笑了,在这地牢里,一向似鬼魂的他,诡异地让纪子期觉得,这一笑竟带上了一丝人气。
什么意思?纪子期皱眉想道。
刘夫子似笑够了,双眼望向她带着释然,开口道:“老夫想见你一面,是为了当面谢谢你!”
谢谢我?纪子期越发糊涂,带着疑惑的神情看向刘夫子。
刘夫子的目光却已移向了别处,“若不是你,老夫恐怕到死都还陷在那个深渊里!”
没头没脑的,这哪跟哪?
纪子期正想开口问个明白,刘夫子却已闭上了眼,伸出干瘪枯瘦的手挥了两挥,“老夫想说的已说了,你且离去吧!”
那闭目假寐的姿态同纪子期先前看到的一模一样,似乎灵魂已离开了躯体,只剩下了本能的呼吸。
杨大人和范同愕然两人居然这么快就结束了对话。
杨大人奇道:“纪小姐,刘天生跟你说了什么?”
“只说了谢谢我救他出了深渊,然后就没了!”纪子期摊手,“学生也不知道他什么意思。”
杨大人想了片刻,“许是犯人之前走火入魔,现在清醒过来后,意识到了自己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过,所以想谢谢你没有让他继续错下去吧!”
“或许吧!”纪子期点了点头,心中却不大认同杨大人的说法。
按现代心理学的说法,凡是大恶之人,或者说无论是大恶还是小恶,从来就没有人会从心底,认为自己的行为是错误的。
问题只在于现实的道德规范和法律制度能否约束到他而已,所谓的忏悔不过是为了获得同情和从宽处理而已。
杨大人将纪子期与范同送到门外就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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