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完炮仗,便喊开席。膳房的菜的都早已经做好了,只放在灶上温着,一喊开席,很快就端了上来,其中有不少肉食,在连年战乱之中,着实算得上席面丰盛了。
暖阁对面的意致轩里又有戏班开出戏来,咦咦哑哑地唱着,又起起呛呛地斗打起来,风染不喜欢听戏,只是看下人们看得津津有味,时不时叫好,便觉得热闹。庄唯一叫人打赏,又吩咐搬了些酒食与戏班的人吃。
亥子相交,大家觥筹交错,欢声笑语,彼此说着祝福的话,许着对来年的愿望,风染这么个冷清性子,也觉出几分过年过节的烟火气息来,心头也觉欢喜。
郑承弼趁着暖阁里人多杂乱,到风染跟前敬酒,把风染吓了一跳,他比郑承弼低了两个辈份,直道“不敢当”。郑承弼性子豪放,已经跟庄唯一郑修年郑修羽他们喝了不少,仗着酒性,不知从哪里拖了张椅子来,一屁股坐在风染旁边,说道:“小染,姥爷瞧着你如今,既替你高兴,可也替你担忧啊。”
风染道:“外祖大人,我如今很好,有什么可以担忧的?”
郑承弼不知是不是喝多了酒,半倚在椅子上,头后仰着,枕在椅背的横格上,微露醉态,呵呵地笑道:“你姥爷啊,也一把年纪了,看的人多了……”说到这里,把嘴凑近了风染耳畔,极轻地道:“他是真的对你好,姥爷看得出来呢。他叫府里守岁,不让你过得冷清,你姥爷是冲着他这份好,才来的。不然便是八抬大轿,你姥爷也不赏这个脸。”
风染以为自己胁迫了郑承弼,阻止了郑家的图谋,外祖父大约是恨死自己了,想不到竟然还能从郑承弼嘴里听到他称赞贺月,大是意外,又倍感欣喜,应道:“嗯,多谢外祖大人。”
郑承弼转头打了个酒嗝,似乎醒了酒,人便坐正了一些,低声道:“他待你好,姥爷没话可说。你一心一意替他出力打算,姥爷只能让着你。”
风染说不出话来,只低低道:“小染多谢外祖大人。”
郑承弼道:“他要是一直对你好,冲你的情份,我郑家不是不能为他所用。”
备用站:www.lrxs.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