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间跌落谷底。
贺月把手上的点心碟子弯腰放到风染面前的地上,说道:“快吃吧。”然后回身坐到了书案前。
贺月没叫平身,风染还跪着,贺月这是要叫他跪着去吃放在面前地上的点心?这是把他当狗吧?想看他像狗一样跪着进食?太污辱人了!好歹臣子也是人啊!风染僵着身子,压着怒气,跪着没动,但劲力已不由自主地遍布全身,只要贺月敢再以一言加之,他不杀他,也要一走了之,从此远遁。
风染没动,贺月也没催促,随手翻看着风染刚处理批阅的文牍,脑子里乱乱的,其实根本没看进去,书房里的气氛比那严冬还冷,就只听纸张被抖得“哗哗”的响。贺月也暗暗失悔,深知风染性子高傲不驯,哪能受这样的羞辱?可是,自己一时气恼不察,做都做出来了,实在想不出挽回的办法,只得把文牍翻来翻去的看。
贺月想来想去,像下了什么决心似的,站起身,亲自去关了书房的门,回过来,在风染面前蹲下,忍着心头泛起的一阵强过一阵的耻辱感,拿起那碟子里的点心,咬了一口,食不知味地嚼了几下,强赞一声:“你府上的点心,甚是好吃。”以他帝王之尊,一辈子也不会蹲着去吃放在地上的食物。那一刻他深深明白,什么叫自作自受。可是,他根本没有羞辱风染的意思,只是单纯地想把点心放到风染面前,让风染吃。等他坐下来,才回过神来,才晓得坏事了。
好容易才把那小口点心噎了下去,贺月把碟子端起来递到风染手上,又拉风染站起来,柔声道:“吃吧,别饿坏了。”
既然贺月先蹲着吃了地上的点心,那羞辱的意味就明显减淡了,大概是皇帝一时举止失当吧?风染没有再坚持,接过碟子,就着贺月的一拉,站了起来,谢了恩,捧着碟子不动,到底不愿意吃曾放到过地上的食物。
两个人就这么直挺挺地对峙在书房里,贺月丧气地想:他该怎么拉近跟风染的距离?
风染花了将近一个月时间才带着京畿守军磨磨蹭蹭地回来,贺月敏锐地感觉到什么,才会冒着风险跑过来,顺便也要事先商讨一下该怎么处置风染的那些过失。风染的过失明摆着,不作处置,在朝堂上说不过去。哪知一见面,两个人竟会闹得这么僵,结果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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