聪山本来说要在去年夏天给梦瓷买空调的,后来他直接买了靠近咸阳湖的一处别墅。
别墅面向咸阳湖。无论早晨晚上梦瓷都会打开窗户,让清爽的空气在房间流淌。她当然还会坐在后面的阳台上看绿树的浓荫和偶尔经过的行人。
她当然不是在看行人,而是在看她心中所想的那个人。
从前年六月月楼怀孕开始,她等了多久呢?她等多久才能看到一次聪山呢?好的是后来聪山每个月都会往她的账户里打钱。
她最起码不会挨饿了。
是四月初的一天早上,梦瓷看着别墅区里栋栋造型各异的别墅和生长在别墅间的樱树、梅树、法桐、合欢,银杏。
“樱花开得真好看呢”!梦瓷娇笑着说。
她穿得是一件粉色长裙。
一个二十二岁的女子穿粉色大多时候都会显得很俗气,但她却是例外。
你如果这时在石墙外看见了她,一定会觉得她很可爱、美丽,洁净。
也就是在这时,一辆深紫色的汽车驶到了石墙外。车上的人把车停在了别墅旁的车位上。
梦瓷思忖道:“这旁边再没有其它别墅,他难道是来找我的吗?可是我的的确确没有见过这辆汽车啊!如果他敲门,我就立刻报警!”
她探身死死盯着车门。
“竟然是聪山”!她想跳下楼去拥抱他,就算摔断腿也在所不惜。
不知为何,她竟没有移动半分。她只是呆呆地看他开门,行过长着绿衣的青砖,看他自旋转楼梯上来。
她想朝他微笑,可眼泪却不听使唤地涌了出来,涌了好多好多。
聪山没有说话,只是紧紧抱住她,抱得她几乎连呼吸都呼吸不上来。
聪山思忖道:“多温顺的人呐!”
他的眼泪竟也流了出来,滴在了梦瓷的头发上,一滴一滴,打得梦瓷欲哭无泪。
她的泪岂非已流了太多太多?
女人的心总是柔软的,
可柔软的心为何总会千疮百孔?
也不知过了多久,梦瓷发现聪山始终没有动弹过。她抬起头,看见他正痴痴地盯着墙壁,不停地流泪。
梦瓷娇笑道:“嗨!你先去睡一觉,有什么事起来再说!”
聪山没有开口,没有行动。
“那我就扶喽!”
她身材不高,力气很小。虽只几步路,却已累得面颊通红,汗流不止,一步一趔趄。
可她仍在扶,即使累得吐血也要扶。
扶到床上后,她抱聪山在怀里,让他的脸贴在自己柔软的胸膛上。从来都是他抱自己,自己从来没有抱过他。不知为何,自己觉得自己必须抱紧他,用自己的爱,自己的生命抱紧他。
在离梦瓷家半公里的地方,聪山就已经看见了她。
墙壁上爬满了碧绿的爬山虎,阳台上放着各种姿色的春花。
一抹粉色在群花间跃动,如同阳光,又如同惊鸿。
“她还在,无论我离开多久,她好像一直都在。”
聪山提起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妻子不听自己的话,孩子不能按自己的想法培养。这对一个男人来讲岂非是莫大的耻辱?他一直提醒自己不要去想自己吃得穿得本质上都是月楼的,可他又怎能不去想?
“她还在!梦瓷还在”!聪山呼喊道,“原来真正爱我的是她,真正离不开我的也是她!”
她看着自己打开门,踏着长着绿衣的青砖走入客厅,看着自己走上旋梯。
抱住她时,自己的心情完全舒展了开来。他无法描述那是种怎样的感觉。就像春燕飞回了檐下的旧巢?浪子回到了阔别已久的家里,见到了妻子孩子?所以他才会哭,才会看着墙壁,回忆起无数的伤心事。
梦瓷抱住聪山,让他的脸埋在自己的胸膛里。聪山抽泣起来,梦瓷轻抚着他的背,用最轻柔的声音哄他。
“我知道你的身世,你还不知道我的身世吧”?梦瓷孩子般单纯地笑道,“我的故事其实很简单。我家在水乡乌镇,父母是种田的。他们很恩爱。我还有个姐姐,她嫁给了邻居家的男孩。娘说让我也在乌镇成家,我才不干呢!”
她又道:“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到西安来吗?”
“不知道”。聪山讥讽道,“难道是来找恋人!”
梦瓷娇嗔道:“哪有?吸引我的其实是‘长安’这两个字。长安,长安。”
“我虽然不识字,没有文化,可这两个字本身仿佛就有一种吸引人的魅力。”
梦瓷沮丧地说道:“来到西安后我才发现长安原来是这个样子的!我还以为西安像乌镇一样,是个大大大大的古代城市呢!原来和其它城市没什么区别!”
她又变得兴高采烈起来:“不过上天却让我遇见了你!你知道吗?遇见你那天正好是我来西安的第五天!‘五’是我的幸运数字呢!”
聪山微微笑道:“你好可爱,说的每个字都让人发笑。”
“你终于笑了”!梦瓷欢喜地说道,“我们去散散心吧!”
聪山道:“去哪里?”
梦瓷抿着嘴道:“嗯……还是由你决定吧!”
聪山温柔地看着她,温柔地道:“你说。”
梦瓷眼睛瞪得雪亮:“去植物园!春天的植物园一定非常漂亮!”
当时的西安植物园在现在的翠华山地质公园附近。
大铁门旁有个白色黑字匾额,上边写着‘西安植物园’五个大字。由于不让私家车开进植物园,聪山把车停在了对面的停车场,和梦瓷步行入园。
入园后,右边是一条宽阔的柏油马路,中间有一条较窄的路弯弯曲曲得通往园子深处。
园林设计中最外环都是最宽阔的路。
梦瓷看着标示牌,指着右手边一个巨大的正方体建筑道:“那里边是热带植物哦!我们去看看吧?”
聪山道:“好的。”
由于要保持高气温,建筑物里很闷热。大多数游客的鬓角都布满了薄薄的汗水。梦瓷也不例外,掏出手帕不时擦着鼻尖和鬓角的汗水。看着她的动作,聪山的心忽得开始躁动。
梦瓷注视着一株高大的柱形植物道:“那是什么?怎么那么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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