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剑士最潇洒。
只不过这局面,举步维艰啊。
延陵皇帝在摘星楼上待了一段时间之后便下楼,毕竟有些事情还需要他处理,若是皇宫里不见这位皇帝,只怕也太平不了多久。
下楼之前,李昌谷忽然按住腰间剑柄,语重心长的说道:“若你真要做那件事,记住慎思慎行。”
延陵皇帝点点头,示意理当如此。
李昌谷不再废话。
延陵皇帝便下楼。
等到延陵皇帝远去之后,李昌谷抬头看了看,当日他一剑斩黄龙头而重回朝暮,下一次再出剑,便是出楼之时,朝暮之后是春秋。
可他腰间那一剑再出鞘便就该是登楼才对。
登得楼高处,方可观沧海。
——
许寂重归剑山。
上剑山之前,这位剑山老祖宗去了趟崖底。
崖下竹舍外,一身灰袍的三两和一身白衣的四两并肩而立,等着老祖宗。
许寂来到那块大石下,停下脚步,轻声问道:“许寂死后,山上若是有事,前辈可否出一次手?”
面容和年轻人无异的三两神情平淡,“我在崖底,如何才能出去?”
许寂怅然一笑,“晚辈在剑山上摆了一道剑阵,借助剑山数千柄剑,前辈自然能够短暂离去。”
三两沉默片刻,问了个问题,“许寂,你当年上山练剑到底是为了什么?”
许寂轻声道:“还不是年轻时候看了些话本小说,觉得这江湖中用剑的大侠实在是要比用其他兵刃的来的有气魄的多,原本以为这辈子也就是成个江湖大侠便已经不错,谁知道还有机会摸到剑仙门槛,虽然不过是惊鸿一瞥,但实在是也无憾了。”
三两质疑道:“真无憾?”
许寂叹了口气,“说实在话,遗憾不少。”
三两伸出手,“若是真有这一日,我也不等柳巷了。”
许寂笑着把旧事扔过去,就要转身离去,可才转身,忽然又问道:“敢问前辈,柳剑仙真有可能还在人世?”
三两平淡道:“既然不能确定他已经身死道消,为何不相信他还活着,你无此幸运,没见过柳巷,可我切切实实见过,他那样的人,不会死得这么简单。”
许寂点点头,不再多问,转身离去。
三两随意把旧事扔到后面的一片剑林中,这才转头看向身旁的四两。
心有灵犀一点通的四两轻声说道:“你是想说,柳巷万一真的回来了,你却先走了怎么办?依着我来说啊,有什么关系,你和柳巷又不是非要一直在一起,你做的选择也不必考虑他。”
一身灰袍的三两笑道:“比起等柳巷,我更想看看你。”
四两毫不犹豫的一个板栗打在三两头上。
三两皱着眉头。
四两冷哼道:“晚上睡觉你不许进屋来!”
三两顿时脸上布满愁云。
惹谁都不该惹四两这个不怎么讲道理的婆娘的!
——
来到问剑坪的许寂,换了一身灰布衣衫,头发用发带扎好,然后才在问剑坪中央坐好。
这位独撑剑山许多年的老祖宗神情平淡,脸带笑意。
看着远处山峰,回忆着这些年的点滴,何时第一次提剑,何时踏入剑士大道,何时第一次与人对敌,何时成为这天底下人人都知晓的剑士。
想了太多,老祖宗忽然轻声发笑。
“一辈子里都为剑了,真是错过很多风景。”
无人应声,因为这剑山上再无其他人。
一股凄凉之意。
老祖宗自顾自说道:“我许寂十六岁提剑,这一辈子为剑而生,从未做过半分有违本心之时,人生之间,只有一事觉得遗憾,那便是未登沧海,其余诸事皆不怨啊。罢了罢了,这一辈子就到这里也好。”
“陈嵊,你这臭小子,为师是不想你能成为剑仙了,但你他娘的给老夫照顾好扶摇那小家伙,要是没办到,看老夫不赏你十万八千剑!”
“吴山河,剑山担子在你身上,你要扛起来,盛极必衰,衰落到现如今,剑士一脉正是该枯木逢春的时候,以后剑山在你,不在扶摇。这一点一定要记牢。”
“扶摇小家伙,你这小家伙一定要往前走很远,去看看沧海境到底是个什么光景,去看看沧海之上又是个什么东西,总之不能停,师爷在天上看着你。”
老祖宗说完这些,哈哈大笑。
一直到黄昏时刻,这位垂暮老人都在絮絮叨叨的说着些什么东西,直到最后伸手似乎是想要抓住什么,颤颤巍巍比了很久,才发现这老人是以手作剑。
比了一个剑式。
剑士垂暮。
无比凄凉。
——
北方妖土某处,正一剑刺透一个妖修的陈嵊猛然抬头。
一脸血迹。
他猛然看向剑山方向。
这位剑士忽然低声喃喃道:“师父?”
无人应声。
刚才那么一刻之间,陈嵊真是瞬间觉得心里面抽了一下。
一下子很伤心。
陈嵊随手抽出白鱼剑。
皱着眉头看了一眼南方。
随手抹了一把脸。
这位朝暮境剑士看着远处的两个妖修,缓缓而行。
夕阳西下,把陈嵊的背影拉得很长。
——
另外一个白袍剑士,同样在妖土,却并未与人对敌,反倒是身旁正站着一位青衫男人。
青衫男人一身妖气十分浓烈,且并不屑于遮挡。
毕竟在妖土中,这位青衫男人可排前六。
一身白袍的那位,剑仙朝青秋!
青衫男人妖土巨头青天君!
这两位,皆是沧海境的修士。
青天君率先开口,“朝青秋,现如今剑山上最后一位剑士都已经殒命,你作何想法?”
朝青秋语气平淡,“多杀几位妖土巨头。”
青天君无奈道:“你说说你这个脾气,妖土里可没有人去找你们剑士的麻烦,山河里的道儒两教你不去招惹,就来找我们这些妖修的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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