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掌柜笑道,“那人眼下不在,我这就派人去请。二位不妨先用酒菜,稍等一会儿。”
“有劳了。”乐之扬笑嘻嘻说道,“什么拿手好菜、陈年佳酿,尽管将上来吧!”方掌柜含笑去了,不久伙计将来肥鸡卤鹅,另有几样时鲜佳肴,一壶陈年女儿红。
乐之扬含笑举杯,向灰衣老者敬酒。老者酒到杯干,也不推辞,他衣衫破旧,形容枯朽,可是举手投足,自有一番气度,俨然孤高遗世,偌大酒楼只他一人。
乐之扬看那胡琴,忽而笑道:“老先生,敢问大名?”老者淡然道:“老朽落羽生,凋落之落,羽毛之羽。”
乐之扬心中纳闷:这名字当是化名。落羽,落羽,不就是脱毛的意思么?有道是‘脱毛的凤凰不如鸡’,看这老者的气度,莫非以前也是一位贵人,而今穷愁潦倒,只能拉琴为生?想到这儿,微微感慨,又问道:“落老先生,你的胡琴拉得极妙,但这一支曲子,区区从未听过,但不知出自哪一本曲谱?”
“贻笑大方。”落羽生一脸淡漠,“曲子并无出处,老朽无聊之余,自个儿胡编的。”
乐之扬惊讶道:“可有名号么?”
“有一个。”落羽生漫不经意地说,“叫做《终成灰土之曲》。”
“终成灰土之曲?”乐之扬一呆,“曲子很好,名字却丧气得很。”
“千秋功业,终成灰土。”落羽生扶起胡琴,扯动弓弦,长声吟唱起来,“倾城倾国恨有余,几多红泪泣姑苏。倚风凝睇雪肌肤。吴主山河空落日,越王宫殿半平芜。藕花菱蔓满重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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