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齐此刻就像是地狱中的阎罗,阴森怖人,周身都是弥漫的狠毒和杀意。“你可知,我的侧夫人,她已有身孕?”
怎么没头没脑的跟自己来说这么一句话?有没有身孕跟我有何关系?我又没碰过她,孩子也不是我的孩子……等会……莫不是孩子没了?所以思齐来找她算账来了?怎么那些个话本子上写的女人争风吃醋的手段被用到自己身上来了……“那身孕,如今可是没了?”
那侧夫人指的自然就是前几日日日来闹腾的那位小家碧玉的蛮横女子,亏自己还觉得这女人还有几分胆色,想不到原是想诬陷于她,好狠毒的一颗心,真是蛇鼠一窝,怪不得是思齐的夫人。
思齐一巴掌险些打在沈枫的脸上,沈枫转身闪避,却还是感受到了思齐这一掌中的狠辣和不留余地。
“不是我所为,其一,我与她无冤无仇,断然不会对她动手;其二,我并没有与她接触过,这是构陷;其三,退一万步,就算我要动手,也断不会对一个孩子下手。”
思齐冷笑了两声,厉声呵斥了她接下来还未出口的话:“她前几日日日到你这里拜见,你却将她拒之门外,丝毫没有接见的意思,你摆明了就是想要羞辱于她。你蛇蝎心肠,她不过挑衅你几句,你便记下了,出去的时候不过拦了你一下,你便使些见不得人的手段让她没了头胎,你好狠毒的一颗心。”
沈枫觉得有些好笑,一时没反应过来,被思齐给她扣了这么大一顶帽子觉得哭笑不得,被砸了个昏天黑地,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思齐竟然连理由都为她找好了:“你将理由都为我找好了,你还想让我说什么,让我痛快承认吗?你把该说的不该说的都一回说了个干净,就算你咄咄逼人,想让我承了这份罪过,我总是有机会辩解几句的吧。我对你不感兴趣,对北疆的王后的位子也不感兴趣,自然对你的孩子也不感兴趣。你自当不该将怀疑架到我头上来,你我都清楚的很我是为了什么才会答应你的条件,我就算要报复,也不会挑一个孩子下手。毕竟不是每个人都跟你一般,不择手段。”
思齐冷笑了一声:“本王当然知道你是为了什么才留在北疆,可你发现回国无望,你也不可能再随了你的心愿,你自然要为权势所折,难保就会使一些手段巩固自己的地位,你当本王不知道吗?”
沈枫这下对这个冥顽不灵的北疆大王子无可奈何了,让人不得不怀疑这人在小时候是不是被上一位北疆王的妃嫔们如此对待过,否则又怎么会如此咄咄逼人,又如此笃定地说自己害了他的孩子。倒真是弄得她百口莫辩,她算是看明白了,这种情形,不论她如何说自己没有,思齐都是不会信的,不管是真是假,他原本就是打内心里认定这件事的。或者说,他原本就是想借此机会,治自己的罪,不论是打自己的脸面,还是打陈轩的脸面。
“我倒要问问您这位北疆的大王子,若是我执意说不是我,你也不会信,若是我找到脱罪的证据,你也是不会放过我,或者说你笃定,我原本就不会找到脱罪的证据。”
沈枫终于是看透了一般,明白过来思齐原本就没有丝毫要放过她的念头,无论她是不是真的做过,他笃定了要让她认罪,而且这罪名越大越好。
“王妃说这句话,本王是越发听不懂了,你若是无罪,我自然不会无故加罪于你。”
若是不知道他本就是个笑里藏刀的人,还真是会轻易信了他这话。
“你口口声声说,使那陆夫人失了头胎的人是我,你可有何证据?而且你自己的夫人有喜,你为何不知,为何还会让她来我这里闹,不让她好生休养,不怕动了胎气?”
“那陆清婉自己说的,还能有假?试问哪个母亲会如此毒辣,加害自己的亲生骨肉,只为了陷害你一个人。她自然是不知道自己有孩子的,眼下胎儿三月未足,她不知道看不出来也是常理。”
沈枫却目光一炬:“你说她本人不知道,三月未足身子倒也不明显,旁人未发现也情有可原,尚且还有些可信,可是你怎么解释你宫中每月去请平安脉的药坊的医者,这陆清婉好大的能耐啊,竟然连药坊的医者都能骗过去,还是说,你药坊的医者都是些无能之辈,原是极易被糊弄的庸才!”况且,况且谁说过骨肉至亲便不忍心下手,难道北疆的王宫中以往没出过此类事情,又或者此时你换了个位置就忘了自己本也是虎狼之辈了。再者说,这个世上,长得像人的人并不少见,心里究竟是人是鬼,又有谁说得清呢?
“那陆清婉可曾说过,我是用何计谋害了她的孩子,我连她的衣角都未曾碰过,我是如何做得呢?用区区三言两语么?说是流言蜚语寒人心,原来也有打胎的作用呢,枫儿如今真是涨了见识了,还得多谢王爷赐教。”
思齐被噎得说不出话来,将所有的怒气都冲在一双眼睛里,也不怕怒火将眼睛点着了,显然是并未想到原本看起来话不怎么多的一个人,说起话来竟然也是个伶牙俐齿的人物,自己以往倒还真是小看了她。
“你巧言善辩,不要以为你这般三言两语便可以洗脱你的罪名,谋害我国皇嗣,你只怕还担待不起。”
“清者自清,我若真的做过,便绝对会认,我若没做过,便是杀了我也断然不会承了这份莫须有的罪名。恕我直言,就陆清婉她,还不值得我出手。我自是不怕你处罚于我,若是我死了,可就是在打陈国的脸面,王爷不妨试试,看你北疆的人会不会与我陪葬。王爷不妨查查您的宫室,免得将日后的许多脏水都扣在我身上,我可受不起您如此的大礼。”
沈枫话毕,便再也没有开口的念头,同这么一个毒蛇多言,也是自己昏了头了,说再多只怕也是枉然,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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