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已经是东方渐白,地面在日光的蒸腾下升起一片白雾,将偌大一个紫禁城都笼罩在自己的怀抱之中。这雾霾的味道又腥又臭,仿佛浸透着大明王朝两百年来的血腥和污秽,呛得姬庆文忍不住打了好几阵喷嚏。
当姬庆文好不容易才习惯了这种呛人的味道,自己却已在紫禁城之外了。
领路的太监自然回宫去了,锦衣卫指挥佥事李元胤也退走了,就连袁崇焕也借口要拟奏章离开了,重又紧锁起来的宫门之外,就只剩下孙承宗和姬庆文二人。
只听孙承宗对他这个新收的学生叹息道:“这袁崇焕太像老夫当年了,他本事是有的,品行也是好的。可惜就是办事说话太直,不懂变通,说不定将来就会死在他这臭脾气上。”
姬庆文离了皇宫,心情一下放松了不少,嘴巴里说话也随便起来:“可不是嘛,他这脾气,要是变成一块肉,恐怕臭得连苍蝇了懒得叮。”
孙承宗点头道:“也是老夫当年爱惜人才、骄纵过度所至。这道理你自己心中知道就好,今后不要信口胡言。你现在是钦点的苏州织造了,要注意官体官身,知道吗?还有你那个叫李岩的朋友,他父亲以前是兵部尚书,官场规矩你有不懂的,尽可以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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