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一个有些稚嫩的声音轻飘飘的响起:“应该是不够,只不知,李兄以为多少钱合适呢?”
顺着这声音看去,三人向这里走来,那个魁梧的汉子上前扶起了跪地颤抖的夫妇,那个俊秀的青年脚步不停的走了过去,理也没理这里的任何一人。
而那个最年幼的,则走到了吕浅的身前,对她笑了笑,然后转过头来,冷眼看着李复四人。
李复等人微微一愣,继而便认出了这人是姬昀,便轻笑道:“呦,这不是我们的小县丞嘛,什么风把你吹来了啊。”
姬昀也笑道:“倒不是风吹来的,只是小弟瞧这朗朗乾坤,却有魑魅魍魉大煞风景,是以寻踪而来。”
李复四人一愣,突然反应过来,李复叫道:“黄口小儿,毛都没长齐的兔崽子,竟敢骂我等是四个小鬼,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
听了这话,姬昀也不恼,仍是那么不愠不火的说:“小弟什么骂诸位了,诸位就是四个小鬼啊,哦,小弟错了,现在还不是。”
然后,在李复四人不明所以的目光下,在吕浅的惊骇中,姬昀抽出了腰间的短剑,跨四步,杀四人。
收剑,站定,轻飘飘的说:“瞧,现在是了。”
这时,姬渊将惊骇欲绝的两夫妇扶起站好,便走上前来,也不说话,利索的一脚一个,将四具尸体从大门踢了出去,然后回头紧赶两步,追上了姬溪。
身后,姬昀回到吕浅的身边,看着神魂不定的吕浅,姬昀叹了口气,说:“受惊了吧,要不回家歇息歇息。”
吕浅回过神,木然的摇摇头,说:“不用,还有好多事情呢。”
姬昀呵呵一笑,说:“也是,没啥大不了的,这不过是小事情罢了,你很快就会习惯的。”
而姬昀口中的小事情,在四周的百姓们看来,却是天大的事情,这四个公子是什么人,都是城中的豪绅啊,或许财力不如吕家,但论威望却都是响当当的,就被这小县丞轻飘飘的杀了?
还有,我们的小县丞真的只有十四岁吗?这是一个十四岁的少年郎能做出来的事情吗?
可以肯定,这件事情的后续百姓们可能不会明了,但这件事情的起始必将广为流传。
这整件事情说来慢,实则发生的很快,从姬昀出场到杀了四人不过是几句话的功夫,是以姬溪根本就没走多远,而这时,许强才带着十来人匆匆的从后面赶来,路过姬溪身边时,被姬溪拦下。
姬溪眯着眼睛看着许强,且还转着圈的看,看的许强有些毛骨悚然,却不敢吭声。良久,姬溪平和的问了句:“做大哥的记性不大好,当初让你身兼医院护卫统领的时候,给了你多少人来着。”
许强诺诺的答:“三十甲士。”
姬溪点点头,说:“是不是有些少了,要不要再加些人?”
许强赶忙摇头,说:“大哥,不必了,三十人够了,如今正逢战事,好钢要用在刀刃上。”
姬溪笑了,说:“嗯,说的很好嘛。好钢是要用在刀刃上。那你说说,刀刃是在前线呢?还是在这医院呢?”
许强不假思索的说:“当然是在前线啦。”
姬溪笑的更畅快了,大笑声中,随意的从旁边甲士的手中拿过了杀威棒,然后,笑容瞬间消失,伴随着一声暴喝“你个蠢猪”,手中的杀威棒劈头盖脸的就打了下去。
边打边骂:“你个笨蛋,蠢材,老子把这么重要的地方交给你守卫,你给老子玩忽职守,刚才这么大的动静,你他娘的眼瞎了你看不见,还他娘的好钢,你就是一滩烂泥……”
许强被打的晕头转向,却是条汉子,抱着头一声不吭,由着姬溪抽打,熟悉姬溪的都知道,姬溪自己动手的话,只会打自己亲近的人,至于别人,只要他动手,那就是杀人。所以,被姬溪痛打的人很少会觉得屈辱,甚至会有那么一丝丝的骄傲,如果没有那条毒舌的话,或许这骄傲还会更甚一些。
姬溪打累了,也骂累了,停下来的时候,许强已经是鼻青脸肿,看样子凄惨,实则明眼人都看的出来,姬溪下手很有分寸,一点都没有落到要害上去。
许强哆嗦着站起身,说:“小弟知错了。”
姬溪斜着眼问他:“错在哪里?”
许强说:“这医院才是刀刃。”
姬溪又问:“为什么?”
许强又支支吾吾的答不上来了,姬溪悠悠的叹了口气,拍了下许强的肩膀,对他说:“此地,也许便是你我最后的归宿,你想想,若是你我的双亲遇到今日这般屈辱,介时你我肩不能扛,手不能提,又该如何自处。”
话毕,姬溪迈步前行,带着姬渊走乐过去,留下呆若木鸡的许强和他带来的几个甲士,片刻后,几人轰然下跪,对着姬溪离去的方向重重的磕了几个响头,起身后,许强张牙舞爪的怒吼:“奶奶的,兄弟们,走,把那四个畜生给老子剁成肉泥。”
余者还没领命,紧随而至的姬昀却说:“说你蠢你还真的蠢,剁了他们有什么用。去找张统,令他去李家,以投敌之名,查抄一半家产,不从者,杀。”
闻言,许强等人激灵灵的打了个寒颤,真狠啊,杀了人家的儿子,还得抄没人家的家产,太他娘的狠了。
不过,对这个命令,许强却没有任何的抵触情绪,反而是迫不及待的领命。谁都知道,现在的蓝天县,最缺的就是粮食,如今能够顺理成章的打土豪,自然得抓紧,迟则生变嘛。
许强等人走后,吕浅担忧的问:“这样做是不是有些不妥呢?”
姬昀轻笑:“有何不妥?”
吕浅:“会不会激起县内豪绅士族的兔死狐悲?”
姬昀说:“当然会,那是一定的。”
吕浅惊曰:“既然知道会,那为何还要这么做,这不是火上浇油吗?”
姬昀拉着吕浅,边走边说:“如今我蓝田县,表面欣欣向荣,实则身处水生火热之中,而县内的大多豪绅士族却爱惜自己的羽毛,只行趋炎附势之举,实则在隔岸观火,明明自家的粮仓里面有满满的粮食,却偏偏藏着掖着的不示于人。对此,大哥欲行强硬措施,而吕大哥却坚决的反对,认为这有失仁德。二人相持不下,已有数日了,而今四十万石粮草眼看着就要到手,燃眉之急已解,若是没有意外,大哥可能便会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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