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一片死寂,安卡达低着头,不敢言语,心里盘算着怎么为妹妹求情。
“你活了几百年了,居然敢指责精灵祭司?你又见过多少人类,自然会被他们骗过去!”冰冷平静的女子声音响起,安卡达一下子绷紧了身躯。
精灵们纷纷行礼,连普利瓦恩也侧身站在一边,他恭敬地说:“皇女殿下,您也来了。”
前来的女子周身像是环绕着微光,她碧绿的眸子似乎有钻石的光彩,棕色的长发垂至腰侧。她带着一顶纯金的麦穗形王冠,系着褐色的斗篷,高贵而雍容。
这便是唯一的精灵皇室,皇女阿丽刻丝,她也是那位著名的“星辰皇女”伊绯因的妹妹。
阿丽刻丝外貌只有人类女子的三十岁,正值风华正茂。皇女殿下平时轻易不露面,大小事宜都由普利瓦恩决策。因为伊绯因殿下去世得过分突然,并未来得及移交权力,所以她无权处理事务。
阿丽刻丝俯视着安达雅,冷冷地说:“你还年幼,所以我可以原谅你的无知。高贵的精灵怎么能为了低贱罪恶的人类而作战呢,他只是人类,不值得我们去救援,只要不死就行了。若他不是救世主,甚至连居住在这里养伤的资格都没有。从没有精灵为人类付出的道理。”
安达雅脱口而出:“可是伊绯因殿下会,她会带我们救任何该救的生命。”
阿丽刻丝气得发抖:“你,你一个普通的水精灵,居然敢直呼皇姐的名讳!你,你罪无可恕!居然,居然为了低贱的人类……”她快步上前,手上魔力涌动,却被突如其来一道风刃打断。
阿丽刻丝转过身去,看向那个突然出现的人类,她身后的空间之门还未关上。少女全身都裹在麻布长袍里,左手紧紧攥着胸口,垂下的右手手腕上戴着一串手链。若是凑近一些,便会发现宽大长袍下,少女的身体在微微颤抖。
瑟西强压着不适,深吸一口气,然后若无其事地说:“难怪伊绯因殿下至死也没有将统领精灵的权利移交给你,你的确没有那个资格。”
阿丽刻丝脸上血色登时消失,继而又涨红了脸,她厉声喝道:“你是谁?!出现在这精灵居住的纯净之地有什么目的?!”
瑟西轻笑着说:“纯净之地?这里分明聚集了这个罪恶的时代罪恶!”她缓步走向阿丽刻丝,慢慢悠悠地说:“虚荣无度、自命不凡、贪生怕死、欺软怕硬、道貌岸然……一切的罪恶用在这里,都显得恰如其分!扯着一张精灵高贵美好的面具,然后哄得自己都相信了这个谎言。自欺欺人,还妄图让全世界都陪你们演戏!”
阿丽刻丝用手指着瑟西,气得不知道说什么,她怎么敢这么污蔑尊贵的精灵,她该死。
普利瓦恩此刻站了出来,他看向瑟西,语调平缓:“瑟西小姐,尽管我素来尊敬你的家族,但是,也不是由着你……”“你给我闭嘴!整个阿斯莫德的命运由于你的私欲岌岌可危,你还有脸在这里继续你的德高望重!”瑟西从兜帽下的阴影中看着他,普利瓦恩看不清她的面容,然而那阴冷的目光却让他脊骨发凉。
普利瓦恩是有些有恃无恐的,他是全知者,瑟西需要仰仗他的能力,所以他才敢不与瑟西事先商议就让加诺贸然行动,他才敢心安理得地在加诺身上培养着精灵对于人类的蔑视。
然而,就在刚刚那一瞬,瑟西确确实实地想要杀死他。
“加诺死了,你以为你们能凭借你们所沾沾自喜的精灵的高贵善良逃脱荆棘之野吗?灾厄面前一切平等,离不开生命之木的你们尤为平等。你们也可以在临死前向黑荆棘诉说你们是多么完美,多么值得活下去!”瑟西身形晃了一晃,几乎要站不稳。
“普利瓦恩,你凭借全知者的身份,自以为凌驾众生,那么你到底做了什么贡献?生命之木是埃尔森挽救的,你却将功劳归咎于自己。你从巨龙时代开始便善于逃命,善于为自己开脱。你是全知者,居然能将精灵军队带进巨龙的包围圈里,全军覆没后还能找出一堆理由证明自己没错。七圣者皆有自己的职责,唯独你,一无是处,一无所成!现在蜷缩在这极北一角,还能心安理得地自认为举世无双,自认为自己的种族最完美最强大?强大到龟缩一隅苟延残喘?做为全知者,你做过什么?为了制造瑰因纳利是和平乐土的家乡,对弗洛狄醒来的危险视而不见将自己的族人置于死地?被要求协助索恩修斯的你又做过什么?我们的情报来自于自己花了几代人的心力构建的情报网而不是你这位全知者!你几乎在几百年前就毁了拯
救大陆的可能性!因为你的知而不报,让加诺失去了十五年的学习时间,让他不得不懵懵懂懂地,以一腔无畏直面墨尼、直面弗洛狄!因为你的知而不报,让弗洛狄毫无忌惮地杀戮你的族人!因为你的知而不报,我们错过了控制黑荆棘的最佳时机,现在它已经吞噬了两个士兵了,它已经活过来了,只等着一个瞬间,彻底爆发蔓延!全部,都是因为你!你还敢在此大言不惭,自诩高贵?!”
“你怎么,你怎么敢这么污蔑精灵……”阿丽刻丝只是反反复复地重复着这样一句话。
“我怎么不敢?撕开你们的表皮有什么不敢?”瑟西冷笑着说。“更何况,这里除了几个之外,根本就没有精灵!”
阿丽刻丝尖叫起来:“你住嘴!你说谎!”
精灵们愣愣地看着他们失态的皇女,他们似乎被瑟西说的事震惊到了,没有反应过来。
瑟西扫视着这群自称精灵的人类,他们太过震惊,以至于并没有人打断她的话语:“埃尔森虽然能够帮你们救回生命之木,但是却无法解决精灵的繁衍问题。当时你们只剩下几十人,精灵的繁衍时间又漫长,于是你们便与外形最接近精灵的人类女子结合,将生下的孩子带走。但是还是不够,于是你们便定期去人类的城市中,以风度翩翩与温柔优雅,掠走那些被你们蛊惑的女子,用来,繁衍生息……千年过了,你们现在还有多少精灵的血统?”
“明明是由自然诞生出的最纯粹的灵魂,却干着和海妖女类似的行径。因为你们的恶同样纯粹,纯粹到你们并不认为那是恶!”
“曾经的精灵的确美丽而强大,他们温柔而善良,带着最真挚的善意,热情地帮助其他种族。如同你们幻想中的自己。”
“但是他们和伊绯因一起,死在了巨龙战役的战场上!高贵的精灵绝不后退,因为他们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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