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利店里,鹿白把缺的货全部上齐,满头大汗地回到收银台旁。
“很累吧,给!”苏可可递过来一瓶饮料。
“谢谢。”鹿白接过打开,仰头灌了起来。
“慢点喝,没人跟你抢。”苏可可坐在高凳上,满眼温柔地看着鹿白。
鹿白注意到可可姐的眼神,立刻望向别出,脸颊微微泛红。
“听说你给馨儿买了条宠物狗,是什么品种的呀?”苏可可问道。
“沙皮狗……不不,是巴哥犬,对对对,巴哥犬。”鹿白仔细想了想说道,他对犬种的分类不是很懂。
“巴哥犬,就是那个表情很苦的小狗吗?”
“额……是的。”鹿白想了想回答道。
“嚯嚯,那还蛮萌的呀。”苏可可捂着嘴笑道。
闲聊间,又有一对夫妇顾客进来买东西,鹿白看了一眼后露出了不爽的神情。
“可可姐,我去上个厕所。”鹿白说着准备转身离去。
可还没等他转身,女顾客就喊道:
“哟,这不是小白嘛,怎么在这里打工啊?你不是未满18岁吗?”
“哎呀,还真是小白啊,几年不见都长这么高了啊。”男顾客也搭腔道。
苏可可没想到眼前这对夫妇竟然认识鹿白,但鹿白的神色却没有那么的开心,他握紧了拳头微微抖,脸上露出了勉强而不是礼貌的笑容。
“舅舅舅妈好。”鹿白勉强地打了个招呼。
“哎哟哎哟,都长成大小伙子了呀。”舅妈笑着说道。
“还好还好。”
“馨儿最近还好吗?”舅妈问道。
“她挺好的,对了你们是来买什么的?”鹿白毫不客气的问道。
“我们就随便逛逛而已。”舅妈说着走到饮料柜旁拿了两瓶矿泉水回到收银台前,“一会儿和你舅舅去看你表哥结婚的场地。”
“一共四元。”鹿白扫了码后说道,他可不在乎表哥谁的结不结婚,他现在只想让这二人赶快从自己眼前消失。
“四块钱……”舅妈皱了皱眉,顺手从收银台旁的小架子上拿了一小盒薄荷糖,“呐,给你五块钱,不要找了。”
苏可可在旁边看的一愣一愣的,没等她反应过来,这对中年夫妇就离开了便利店,还回头向鹿白挥了挥手。
“薄荷糖的钱从我工资里面扣吧。”鹿白叹了口气说道。
“不了不了,不过我还是头一次看到如此不…厚脸皮的人。”苏可可本来想说不要脸,但考虑到是鹿白的亲戚,她还是换了个柔和点的词语。
“厚脸皮碰到不要脸,婊子配狗天长地久。”鹿白恶狠狠的说道。
苏可可很是吃惊,一向礼貌谦逊的鹿白竟然会说出这种话来,而且对象还是自己的亲戚。
“他们跟你有很大的矛盾吗?”苏可可试探地问道。
“何止有矛盾,简直是有仇,”鹿白气的锤了收银桌一下,“你知道为什么关键时候亲戚不如朋友吗?”
“为,为什么?”苏可可顺着鹿白的话问道,她知道他现在在气头上,这样可以让他泄好受一些。
“因为朋友可以选,而亲戚没得选,这两个贱人真是我见过的,最混账的东西了,”鹿白狠狠地说道,他看了一眼门外,“这两个家伙,一定会下地狱的。”
“你刚才搬东西一定很累了吧,去储藏室休息会儿吧。”苏可可意识到情况的不妙,任由鹿白继续泄下去的话,顾客肯定会吓跑的。
鹿白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控,点了点头后往走进了储藏室。
坐在小靠椅上,他喝了口饮料,望着一轮圆月出了神,他回忆起十年前母亲去世时候的场景。
那是在十年前的一月中旬,一年中最冷的时候,白雪皑皑的针叶树如同寡言沉默的士兵一般伫立着,静谧的四周唯有从远处传来的鸟鸣清晰地传入耳中。
天空阴霾密布风雪交加,棺木上一会儿就积了薄薄的一层白雪,凌冽的寒风刮在脸上如同刀割一般疼痛。
外婆双眼红肿,面部扭曲成一团,不停地哽咽着,眼泪沾着雪挂在脸上,让原本就没有血色的皮肤显得更加苍白。
鹿白两眼无神地盯着棺木上的遗像,双手紧紧地扶着身旁年幼无知的鹿馨,她还不知道葬礼为何物,只知道妈妈去世了,悲伤到目光呆滞。
一些参加葬礼的朋友邻居在一旁偷偷地抹着眼泪,鹿白恨透了这基督教的习俗,葬礼上不能哭丧,每个人都得强忍着悲伤,鹿白感到胸口堵得喘不过气来。
“来自尘土的要归为尘土,愿主的慈爱永远与你相伴,因父及子及圣神之名,阿门。来自尘土的要归为尘土,求主怜悯你,从今往后,愿主带你到永恒福乐的天国,主啊,求你俯听我们的祈祷,奉主耶稣基督之名,阿门。”
头花白的老牧师抱着圣经一边念着经文,一边慈祥地注视着棺木上的遗像,眼神中透有一丝遗憾和慰藉,仿佛在说‘老朋友你一路走好。’
“……所以,求安慰人心的主,安慰我们,更安慰他的家属,使他们内心的力量刚强起来,更好的奔前面的路程。这都是靠着我主耶稣基督的名而求。阿门。”
“阿门。”在场的大多数人面朝棺木右手在胸前画了个十字架后,老牧师示意工作人员填土。
“小白,人死不能复生,节哀顺变吧,清漪她应该已经去往天国了。”老牧师拍了拍鹿白的后背,如同一位和善的老爷爷。
老牧师的善意劝言反倒让鹿白更痛苦了,‘如果真的有神明的话,那这个家伙也不是个好东西,妈妈这种好人也不能长寿,要是让我看见他,我绝对要揍死他。’鹿白空洞的眼神中多了一丝怒意,他看了一眼墓碑上的十字架,全身肌肉紧绷的在抖。
就在众人沉浸在悲伤中之时,一道红色的身影窜了过来,哇的一声就跪在墓前哭了起来,那是舅妈胡丽雅,红衣红牛仔裤,上次看见她还是在妹妹的满月酒上,那时候二人的父亲刚刚离开,这对夫妇在满月酒上胡言乱语,使得原本好好的喜宴变得非常尴尬,在场的大多数人都很讨厌这对夫妇。
舅舅和表哥站在一旁,穿着黑色的大衣,手里拿着花束,表情既悲伤又尴尬,正在填土的工作人员不得不停下手中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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