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鬼卒一阵心惊肉跳,却不愿弱了气势,反倒将眼睛瞪得更大,瓮声瓮气道:
“你待如何?我可是土地手下——”
话音未落,便见一道瀑布也似的恢弘剑光当头刷落。
后面的话顿时就卡在了喉咙当中,那凶神恶煞的面孔上也满是惊慌畏惧。
鬼怕恶人。
碰到肖宇这种一言不合就开打的家伙,这名鬼卒也只能默默两行辛酸泪,一把无语问苍天。
说好的鬼卒待遇好,福利高,人人尊敬呢?
这人根本不讲道理啊魂淡。
一道剑气将鬼卒斩成两半,却见到这厮裂开的两半身躯忽然化作一篷黑影,逃到了远处,又汇成了人形,只是原本丈余高大的身躯,陡然缩水了许多,只剩下七八尺高。
“嗯?这就是鬼怪的手段么?”肖宇挑了挑眉,并没有再次出手的意思。
青面獠牙的鬼卒化作黑烟在十余丈外重新凝聚,面上惊魂未定,遥遥叫道:
“兀那人族!可敢报上名来!”
“在下肖宇。”
既没有张狗蛋接地气,也没有龙傲天狂拽炫酷,只是一个很普通的名字。
“家住杭州城烟柳巷。”
这个不用说,鬼卒也知道。
“目标是成为秋名山车神,在老司机的生涯中脱颖而出,走上人生巅峰。”
“……”
鬼卒双目茫然,一脸懵逼。
秋名山应该是地名,但老司机和车神又是什么玩意?
“此人厉害,我不是对手。”鬼卒心中凛然,方才那一剑,差点儿就打得他烟消云散,若不是平日里积攒下的香火愿力救了他一命,此刻想必已经是饮恨而亡。
“不能力敌,且待我禀报了老爷,召来人手再说……”鬼卒心中念头转动,拱手抱拳道,“小人有眼无珠,冲撞了仙长,还请仙长勿怪,今日之事就此别过,回去也只说那倒霉的水鬼张三是被其它鬼物给吞了,绝不会让仙长担上半点儿干系。”
肖宇不说话,只是似笑非笑望着他。
鬼卒被肖宇望得有些发虚,不敢多待,转身化作一道青烟,逃也似的飞速离开。
“这个人……不对,这只鬼看似低眉顺目,实则目中狠辣暗藏,显然不是真心怕了,想必还要来报复。”小师姐微微皱眉,开口道。
肖宇笑了笑,“杭州城就这么大,这厮身为此地鬼卒,想必知道我们的落脚之处,若是在这里将他斩了,固然可以拖延一段时间,但此事留下的线索太多,总能追查到我们身上来,不如放他离开,下次也好一劳永逸地解决这个麻烦。”
小师姐也是抿嘴一笑,放下担忧,“这厮想必正在跑去找城隍喊冤的路上呢。”
肖宇豪气大发,哈哈笑道:“待会儿咱们去会一会那城隍吧。”
“好呀。”小师姐微笑回答,晚风吹过,飘动的长发与裙摆,在朦胧月光下勾勒出美好的剪影,分明是一首读不完的诗歌。
……
那鬼卒死之前本就是豪侠之人,虽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恶事,却也是横行乡里、人见人怕的凶横人物,毕竟唯唯诺诺之辈纵使死了,也没法性格大变,根本担当不起鬼差的职责。
此刻他心中越想越气,活着的时候风光乡里,死后也是一方鬼卒,为无数孤魂野鬼巴结,今儿却差点被肖宇一剑斩了,几十年得来的供奉香火,更是损耗殆尽,心中又是着恼,又是心疼。
“有怨报怨,有仇报仇!不然做鬼也不痛快!”
抱着这样的念头,这鬼卒很快来到了城东门的一处庙宇外。
在普通人眼中,这座庙就是最普通不过的土地庙而已,前后不过两进,比最小的和尚庙还有不如,供桌上端坐的是一尊慈眉善目的老人模样,只是表面连金粉也不曾涂,反倒被常年的烟火熏染成了一片黑色。
这座庙供奉的自然不是城隍,而是管理杭州城的四方土地之一。
城隍主管一片地域,只是一座城的生老病死何其之多?
人有分身乏术的时候,鬼神同样也有类似的困扰。
而且成为一方神祇看似风光,却只能固守一地,等闲不得擅离,只不过有香火供奉才有人争着做——
简单来说就是,老子好不容易爬到城隍的位置上,是来享受香火供奉的,而不是当牛做马累死累活的!
所以一般的城隍都会册封四方土地,让他们代为掌管具体事务。
没错,以这个鬼卒的级别,还搭不上城隍那位掌管一方的鬼神……
“老爷,你要为我做主啊!”鬼卒撞进土地庙,扑倒在地,大哭不已。
普通人眼中的土地庙,此刻却变做了一间高大宽敞的衙门,里面虽然谈不上富丽堂皇,却也威严肃穆,正气堂堂。
坐在上首的是一名白发老者,看似与真人无异,但仔细观察就能发现,他的衣袍的下摆还是会时不时化作黑雾,丝丝缕缕的飘散到空气中去。
“大呼小叫成何体统?”土地面色不变,平静开口,却有安抚人心的力量,“站起来说话。”
“是。”鬼卒恭敬答应,站起身来,咬牙道,“老爷明鉴,两日前那本来得了老爷手令的水鬼张三,被一名修道者破坏了投胎时机,今日我在街上巡逻的时候,见到水鬼张三前去寻怨,结果却被那修行者一剑斩杀,魂飞魄散。”
“小的职责在身,便上前与他理论,结果此人态度傲慢无礼,自恃有几分本事,连卑职也给一并斩了。”
“卑职侥幸用尽所有手段,才逃了一条小命,”鬼卒大哭,跪俯于地,“还请老爷为我做主啊!”
他绝口不提那水鬼要拿小师姐出气的事,只一口咬定肖宇仗着手段高强,横行霸道,仗势欺人。
老者眉头微皱,沉吟不语。
土地乃是具体管理一方阳间事物的阴神,大都是本地德高望重、积德行善之人,死后不愿转世投胎,再受那轮回之苦,于是成为城隍手下阴神,保一方平安。
像是眼前这位土地爷,生前就是本地的大户,祖上三代,都是员外之家,也没养成什么纨绔姓子,反倒知书识礼,与人和善,某年杭州发了大灾,附近的灾民纷纷向县城涌来,这位张员外凭着一颗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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