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茵丝?”
她的肩头传来了温热的碰触感,通过那个温度,她灵魂上的裂口受到了修补。这仿佛一道光亮,将她从脑海的地狱中拉了回来。
“……真令人意外,真是难得听到你会叫我的名字。”借着灵魂的趋势,她终于让自己摆脱了她的梦魇,莱茵丝放开了伊洛,站起身来看着表情有些惊讶的工程师。
她知道阿帕亚在那一瞬间感受到了某种异常。虽然一般的状况下不会出现这种情况,但是刚才她的灵魂出现了巨大的缺口,这导致了它会主动地去寻求对方的帮助。不过,即使阿帕亚感受到了,他也不会明白那到底是什么,而她并不打算解释。
“我失态了。”莱茵丝干脆地说着,然后用手顺了顺她的长发,“但是我坚持我的要求。将索希莉娅·劳伦交出来,我会去救治华韶。否则没有什么可谈的。”
佣兵努力无视着自己的灵魂对她自己进行的谴责。既然她的灵魂不肯让她清楚地意识到华韶到底是什么人,那么为什么要去冒那个风险呢?这是不合理的。
医疗室内陷入了令人窒息的沉寂。莱茵丝知道,她的要求让人难以接受。因为他们不可能接受她的一面之词来断定索希莉娅·劳伦有罪。但是她现在就是直接要求将这个女人交到她的手里——这等同于宣判了她的死刑。
莱茵丝倚靠着另一边的墙壁冷眼看着他们,她看到华韶在咬着下唇思考着什么,也许是想要争取和她交流的机会吧?她可不敢去接受对方想要交流的请求,作为摩尔菲的大脑,她一定非常善于言辞,一旦和她对话,没准自己就要被说服。
那可不行。她有些无情地想着,人总是需要做出点选择的,不是吗?
但刚才阿帕亚的行为实在是令她意外。这让她的心又有些微微的软化。她相信阿帕亚刚才会过来只是因为他的灵魂告诉了他,佣兵正在遭受着某种痛苦,而他没有去质疑,直接过来将她拉了出来。即使他不清楚这代表了什么,但是对她来说,他无异于救世主。
所以,看在这个的份上,只要工程师来和她好好的说一说,甚至利用刚才他将她救出来的这个人情也可以,她可以宽宏大量地考虑做出一点点让步。
而这时,阿帕亚走到了她的面前。他的一只手放在口袋里,似乎拿着什么东西。她挑起了眉,开始思考着对方是否终于学会了动用他的脑子去思考一些事情的时候,对方将手拿了出来,他的手上是佣兵银色的私人徽章。这让她产生了一种不妙的感觉。
“……你想说什么?”
“这枚徽章,我想起来当时你把它给我的情况。”阿帕亚低声说着,而莱茵丝也随着他的话语回忆起当时的场景。
那个时候他们进入了一个设有禁魔空间的遗迹,这对她来说无异于剧毒——她的身体被魔法元素长期浸染,已经有了轻微程度的同化,所以她才能够灵活自如地驭使着元素,并对魔法随心地改造,但是一旦魔法被禁锢,她的身体能力将会被大打折扣。这让她险些死在遗迹的守卫手里。
当时的工程师拼着废掉他所有的机械也将她从死亡的阴影中抢了出来。这让她对他欠下了生命的人情。也就是在那个时候,她将她的徽章交给了阿帕亚。
她以命运的女神伊莫瑞拉作为见证者,以创世神俄洛萨制定的世界规则作为监督者,许诺了女神所许可的最高的誓约,将被约束的承诺深深地烙印进彼此的灵魂。
即便面临着魔王阿沃斯高举的权杖,即便面对死亡的使者瓦鲁托的威胁,莱茵丝都一定会将阿帕亚带回伊莫瑞拉所庇佑着的世界。
……然而此时阿帕亚将徽章拿了出来,并提到了那次的事情。不用想都知道他是为了什么。但是,她不能接受这样暧昧的含义。她一定要让工程师亲口说明白他到底想做什么——
“你当时答应过我,这个人情可以在任何时候救我的命。”阿帕亚继续认真地说着,而莱茵丝的脸色也变得愈加苍白,“我现在想要使用这个人情,只不过不是救我,而是救韶。”
“你在开什么玩笑……”佣兵红色的眸子透出来强烈抵触的情绪,她的声音也趋向于野兽般的嘶吼,“那是‘我’直接欠了‘你’的人命债。怎么可以随随便便地转让给他人?你以为这是什么道具或者金钱吗?!”
阿帕亚只是看着她,而莱茵丝则继续控诉着:“如果你认为你不会碰上必须死的情况,那么你也可以索要任何的你自身的事情,荣华富贵,一生平稳——如果要为了其他人而使用,可以是你的血亲,你的伴侣,这些都是被认可的和你自身同等重要的存在。但是她甚至连成为你的伴侣的可能都没有!”
佣兵最后的话似乎有些刺痛了工程师,但他只是短短的沉默了一会儿。
“她是我最重要的朋友。”阿帕亚一字一字地说着,“所以我想要让她活着。”
莱茵丝的瞳孔收缩了一下,她能够感到自己灵魂上的某些东西开始撕扯着要离开,那是世界的规则正在发挥着它的作用——与她的誓言无关的另一条世界的规则。
“这是不被规则认可的……世界的规则认定,只有血亲与伴侣才与个人存在的重要性相同。”
“这是你欠我的人情,所以要看你的规则。”
——有什么开始在耳边轰鸣着。杂音也随之在脑海中跳动了起来。
曾经让她感受到一瞬间的被救赎的声音,此刻是如此的刺耳。
为什么偏偏是现在呢。在以为能够摆脱恶魔之后,又要让她选择违背向女神许下的誓约,要让她选择为了自己欠下的人情而去放弃菲利的利益。
……不,她可以承受违背誓言的后果,但是她绝对不会放弃菲利的利益的。
“我信仰女神,因此我信仰世界的规则。”她离开了墙壁,让自己微微地抬起了下巴,而她的脸色依旧苍白,“我可以接受你使用这个人情,但是她只是你的朋友,所以我不会允许它被完全的转移。”
惩罚开始了。她背叛了她的信仰却仍谎言着忠诚。她允许了将誓言违反规则地转移到不对等的个体中,她允许了不再守护拯救她生命的存在。
而她也接受了另一条世界规则赐予她的撕裂的伤口。
“我只希望您可以给我们一个时间,让我们去调查索希莉娅·劳伦的事情。”华韶赶在阿帕亚造成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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