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行至厅中,对屋中人行了一礼,急道:“不好了,皇后娘娘,茹妃娘娘,刚刚皇子殿下玩球玩得好好的,可奴婢不过转身捡了个球的功夫,便找不见他人了!”
茹又灵一听,也急了:“阿锦呢?阿锦没看着他么?”
雀儿都快哭了:“阿锦姑娘说殿下累了爱喝鲜梨榨出的汁水,便去御膳房拿梨去了!”
“这阿锦!做事怎这般糊涂!”茹又灵低咒一句,也顾不得身后扶桑,兀自朝外行去。
雀儿目送她走远,又看向扶桑。
扶桑道:“我们也去看看吧!”
阿芙赶紧替她披上一件厚绒裘貉,把阿毛接在怀里,递过去个暖手炉。扶桑接过,命阿芙好生看着阿毛后,便随着茹又灵出了殿。
雀儿在后紧跟。
仍有太阳,但风大,绕是已把身子全裹住,一接近湖边,风染了水汽,扶桑仍觉心口泛凉。她将暖炉往上抬了抬,等到雀儿说的凉亭边,远远地便能看见茹又灵半蹲在地上,右手抚着一三两岁小儿的脸,旁边则站着个与雀儿一般打扮的姑娘。
扶桑立在原地,雀儿随之停下,这才将一颗悬到了喉咙口的心放下。
茹又灵应是见了扶桑,起身牵着小儿过来,等到离她三尺处,茹又灵顿住脚步,把小儿拉到身前,呵道:“长安,还不快给皇后娘娘请安!”
小儿微怯,想往后躲,但茹又灵不让,他只能靠在茹又灵身上,怯生生道:“长安见过皇后娘娘!”
茹又灵这才把目光旋到扶桑身上:“皇后娘娘,这便是小儿长安了!”
扶桑斜眼看向她身后人。
那人忙道:“奴婢阿锦,是茹妃娘娘的随身侍婢!”
扶桑收回眼,重看向眼前小儿。他生得白皙,眉宇间不似夏侯临英气,但唇形与夏侯临极像,尤其是下嘴唇微翘起的弧度,简直与夏侯临一模一样。
“长安?”她低喃一句。
茹又灵接:“皇上盼他百岁长安,便赐了这长安一名!”
扶桑蹲下身。
长安生得好看,一双眼虽嫩,但已隐隐能看出其间淌出的风流来。她伸手抚上他的脸,他侧身想躲,她没能碰上,但刚一瞬的慌乱,竟让她恍惚看到一个身影。
这感觉……好熟悉,像是曾经见过。
“长安……”她顿住手,又唤了一句。
长安依茹又灵依得更紧一些:“皇后娘娘……”
她方如梦初醒,收回手,低下眼,才发现眼里竟有了些湿意。她不明白为何突然会有这种痛入骨髓的感觉,只能将它压下,换上一抹笑:“长安虽简单,但确是个好名字!”
长安仰头看茹又灵,见她点了头,才道:“谢皇后娘娘夸奖……”
扶桑仍低着眉,眼底已藏不住痛色。
长安松开茹又灵,怯怯然上前两步,伸出一只小手,轻柔抚上她的眼:“皇后娘娘……你别难过,长安帮你揉揉!”
他手不重,又本身很怕,所以其实根本没碰上扶桑的脸。扶桑含笑躲开,握住他的手,一改之前对茹又灵的冷淡态度,带着无限柔情道:“我没难过……”顿了顿,“长安真好!”
长安一听,咧开嘴笑了:“皇后娘娘也好!”脸颊亦随之现出了两个酒窝来。
话未落,风一吹,竟带来了夏侯临的声音:“长安怎这般不知礼?见着皇后,该唤一声母后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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