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梭跳动,织布机在织工的手中发出悦耳的”纱纱“声,洁白的布匹一寸寸从织布机上下来,仿若瀑布遥挂前川。
赵基表态之后,林慕心中大定,有了端王这个名号,他的生意将会稳妥许多。
他躬身谢道:“多谢殿下。”
赵基扶起林慕,露出不符合十四岁少年的成熟,”林侍讲,实业强国乃是救国之道,如今华朝危机四伏,朝中主流却甘愿偏安一隅,尽管这华朝江山未来不是本王的,但本王也不愿见其糜烂下去,仅能做的也就是同林侍讲一起办办实业了,所以无需言谢。”
林慕从赵基的话中嗅出一股颓废的味道,他说道:“殿下何出此言,间王有疾在身,而福王年幼,这华朝江山未必不是殿下的。”
赵基摇了摇头,“自高祖起,宫中便无以长幼立储的规矩,将来谁能继承大统全在父皇一念之间,本王既不讨父皇喜欢,也无显贵的娘家人,父皇将本王赶出临安来到江宁便是让本王当个闲王。”
林慕沉默地点了点头,和他猜的八九不离十,不过正因为如此,这端王才会与他抱团取暖,若是换了其他王爷,估计根本懒得理会他。
皇位这个问题过于敏感,林慕不想再提,尤其是端王没有任何依仗的当前枉论皇位只会招致祸患。
沉吟了一下,他对端王说道:“当个闲王未必不好,今后下官便陪着殿下吃喝玩乐,搞搞实业,做做生意。”
“林侍讲此话当真?”赵基陡然兴奋不已,如同换了一个人,自从来到江宁,他这个闲王便等于被踢出了临安的权利圈子,人走茶凉之下,以前围在他身边人也都散了,着实让他认清了现实。
来到江宁之后,除了柳江白和他有些来往,其他官员对他虽尊敬,但他觉得有种莫名的隔阂。
如此种种让他真的成了一个闲王,所以林慕说要带他吃喝玩乐,他才会如此高兴。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林慕露出笑容,这次他真的见识了华朝圈养宗室的本领了,不过这对他来说也不错,和一个闲王相处,总比和一个野心勃勃的皇子相处要轻松,费尽心机哪有吃喝玩乐来的自在。
柳如勉有些羡慕,他说道:“老师,今后我也跟着你吧,这国子监太没意思。”
“这我可得问问柳伯父。”
林慕不敢答应,这柳如勉将来是要入朝为官的,端王这个闲王跟自己厮混倒是罢了,他无需参加科举,也清闲的很,柳如勉就不一样了。
“父亲肯定不会答应。”柳如勉气呼呼的。
赵基和柳如勉在临安的时候关系便不错,他安慰道:“你现在有举人功名在身,又无需日日待在国子监,这临安和江宁又不远,往来也方便。”
顿了一下,赵基说道:“再者,柳府尹在江宁,对临安之事无法及时了解,有你在,至少还能有了书信来往。”
柳如勉叹了口气,微微点头。
林慕也说道:“你年仅十四岁便能够高中举人,说明聪颖非凡,今后你每月抽出些日子来江宁,我教你些东西,回去之后你再温习,也不会耽搁。”
“是,老师。”柳如勉很快有了当弟子的自觉。
望了望偏西的日头,柳如勉接着道:“老师,时间不早了,弟子这便回去了。”
“本王也要将林侍讲的身份在官府报备一下。”赵基想尽快让林慕有个得体的身份。
“既然如此,下官便不留了。”
林慕闻言将二人送至门口,这时只见一队头戴八角帽,身穿蓝色短褂,黑色裤子的家丁护卫正巧到了织布坊门口。
家丁让开道路,一个黑黝黝的胖商人走上前来,正是刘琨。
“林慕!你好肥的胆子,竟然抢我们刘家的布匹生意。”不等刘琨说话,何骢跳了出来,指着林慕龇牙咧嘴。
林慕以前跟着父亲做生意,记忆中还是有些认识的人,这个何骢和刘琨他就认识。
“何掌柜这话就不对了,做生意各凭本事,林某什么时候抢了你们的生意?”林慕在决定办织布坊的时候便有了心理准备。
刘琨哼了一声,摇头晃脑地说道:“林慕,洒家客客气气和你讲道理,你不要得寸进尺,你现在将布匹卖出一百五十文的低价,这是想要了咱们刘氏布行的命。”
“刘员外难道不知道江宁城有一家洋布行吗?洋布卖一百八十文,难道就不会要刘氏布行的命?还是说刘员外欺软怕硬,只敢拿我这小商人出气。”林慕冷笑道。
刘琨的脸色越发黑了,一张脸像是抹了酱油,林慕说的事他自然是知道的。
自从洋人输入洋布,华朝的土布行是一间间倒下,这家洋布行开业之后,他也是一夜未睡,只是这家洋布行是高家的,在江宁城的地位不弱于他家,他也无可奈何。
“洋布,是洋布,土布是土布,怎能混为一谈,林慕,我劝你最好识相一点,将你这织布坊卖给我们刘家,你尚且还能赚点银子,否则我们砸了你的织布坊,让你一无所有。”何骢威胁道。
“你们好大的胆子,朗朗乾坤,尔等恶霸竟敢公然欺凌良善,还有王法吗?”
端王在一边已经看不下去,出言斥责,现在这伙人的目的已经赤裸裸了。
刘琨这时看向端王,在他眼里端王不过是不喑世事的少年郎,他嗤笑道:“王法?老子是官,而你们是民,这就是王法!”
“一个进纳小官也敢自称为官,也不怕被人嗤笑!”柳如勉眼中满是鄙夷,在华朝员外郎便是专为进纳商贾准备的官职,但仅仅是虚位,无任何职权。
读书人对此类进纳官最为鄙薄,因为在他们看来一些品行低劣的商贾即便获得官职也不过用来欺压百姓而已。
刘琨被柳如勉这句话激怒了,这句话戳到了他的痛点,他也曾寒窗苦读,奈何累年考试未取得一点功名。
无奈之下他才继承了刘家的家业做布匹生意,所以从骨子里他也是看不起进纳官的,但他如今只能当进纳官,所以对自己的身十分敏感。
“岂有此理,你们还愣着干什么,给我打!”刘琨怒吼出声。
闻言,刘琨身后三十多个家丁拿着棍棒嗷嗷叫向院内冲来,一些人更是直接扑向柳如勉和端王。
林慕生怕端王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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