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竞存沉默了半秒,低淡的嗓音缓缓道:“难道我以前对你不够好?”
“当然不好,你总是凶我,还喜欢逼我做我不喜欢做的事情。”当然,倒也不是没有好的时候,比如我怀孕的那段时间,他对我是真真的好,无论是因为孩子还是单纯的对我,我都能够清楚的感觉到。
现在这么说,也不过是想逗逗他而已。
只不过我没想到,在我的话说完之后,周竞存就没了声,如果不是他还在继续喂我吃东西,我一定会认为他是因为生气离开了。
一碗粥下肚,男人还是没反应。
我抿了抿唇,低声道:“你生气了吗?我只是.......”
“以后我不会再这样了,一定会对你好。”男人低沉到极致的声音,让我一时间有些懵了。
他的话,像一块石头砸在我的心上,激起了千层万浪。
我还有些没反应过来,但周竞存却面不改色,好似什么事情都没有一样。
可他不知道,他的话,让我有多么的惊喜。
我一直沉默着没说话,周竞存替我擦了擦嘴角,然后听他说:“我们明天出院回家,等伤口愈合之后再来拆线。”
我的左耳附近缝了十针,不过还好,是在脑袋上,以后头发遮挡住也看不到。
只是,我有些惊讶,怎么要出院这么快?
我咬了咬牙,低低淡淡地问:“我的眼睛还没好,这么快出院,能行吗?”
“已经咨询过医生了,在家里休养,跟在医院一样的,有我在,不会害你的。”
“那我听你的。”
于是,第二天一早,我就出院了。
离开医院之前,周竞存去找了趟薛舰尘,阿姨陪着我待在病房等他。
阿姨一直坐在我旁边攥着我的手,她说:“太太,都怪我,我不该跟您说那些话的,也不至于您冒着大雨还要出门。”
阿姨的声音带着抽泣,我连忙伸手反握住她,我说:“阿姨,您可千万别这样说,这怎么能怪您呢,您告诉我那些,我感激还来不及呢,您不知道,我在南市因为这件事情,跟周竞存还闹了别扭,他妈妈还处于病危中,如果您不告诉我,我都不会知道这些。”
“话虽然这样说,可让您受了伤,我这心里不好受,宁可希望躺在这里的人是我,也不要是您,您还这么年轻啊!”
“阿姨,瞧您说的,我又不是残了,我这不是好好的么,不要再去想这些了,现在什么事都没了。”阿姨的话,带着自责跟内疚,但她潜意识里的意思,我却根本没有听不出来。
所以,自然也不会去多想。
我的话后,阿姨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将话转移到周竞存身上,她带着一股笑意,像是在对自己女儿说话一般,她说:“得知您除了车祸,先生别提多着急了,从您被送进手术室他就一直守着,身上的衣服还是凌晨宋岩送过来的,连澡都没洗,生怕您突然想了找不到他,又担心车祸是老宅那边弄出来的,当即就让宋岩带人去老宅把莫太太跟她的侄女困着,就连警察都惊动了,不过后来调查监控确定是意外,司机因为醉酒驾驶导致的事故,先生直接将司机起诉让他这辈子都不可能在开车了,太太,先生心底是有您的......”
阿姨还在继续说,她的话就像是程复读机一样在我耳边重复播放着。
如果她不告诉我这些,我想,我估计这辈子恐怕都不会知道,毕竟,想周竞存那么闷的人,他又怎么可能亲口对我说呢!
他是一个有洁癖的人,即便是他妈妈在医院抢救,他也会在一切稳定之后找个病房收拾一下,可我没想到,他会一直守着我。
我甚至隐约觉得周竞存是不是爱上我了。
不然,他又何必做这么多呢?
之后,阿姨告诉我,周竞存的妈妈身体器官已经开始衰竭,应该连这个秋季都支撑不过了。
但他还是始终坚持,期望奇迹的发生。
可企鹅病,根本就没办法根治,即便是钱再多,也不可能让人恢复,哪怕是延长时间也是不可能的。
其实一个人备受病痛的折磨,还不如放弃让她轻松些。
当我的话说出口后,阿姨轻轻拍着我的手背,小声道:“这话,早在夫人还能说话行动的时候,就已经跟先生谈过了,但先生基本上一触碰到这个话题就会生气,后来夫人成了现在这样,我跟老林也无数次提过这个问题,先生都不愿意放弃,他这样做,也只是希望能留住夫人,她们母子俩相依为命多年,感情比任何人都深。”
关于周竞存妈妈和周孟海之间的事情,我不曾询问过周竞存,又因为莫宛的存在,上一辈子三个人的纠葛肯定是有些复杂的,所以我也不敢开口问。
现在阿姨讲话说到这儿,我忍不住问了句:“老宅哪位是破坏爸爸妈妈感情的人吗?”
我的话,让阿姨握住我的手顿了下,我看不到她此刻的表情,所以并不知道是什么样子的。
但我能够感觉到阿姨的异样,以及她的暂时沉默。
我抿了抿唇,小心翼翼道:“我说错什么了吗?”
“没有,只是这些话,先生既然没跟您说,您还是不要问了。”
阿姨这样说了,我便也就真的没再问了,而且这时候,周竞存也从薛舰尘哪儿回来了。
是阿姨最先看到,她拍了拍我的手,说了声先生来了,我也自然知趣儿的闭上嘴巴了。
周竞存走过来,我能够感受到男人的靠近,下意识抬起手伸出去,下一秒便被温热的掌心攥紧了,我问:“可以走了吗?”
“可以了。”说完,他已经将我横打抱起直接朝病房外走去了,我双手攀着他的脖子,将头轻轻靠在他的肩上,这种依靠他的感觉,真的是越来越不错了。
我现在,就是个完完全全的闲人,就连走路都省了。
近半个小时的时间,我们回到了别墅,还是周竞存抱着我进去,他直接把我抱回了卧室,然后将我放在沙发上坐着,我双手侧放,触摸了一下身的沙发,软绵绵地,我开口问:“你换沙发了么?”
“嗯,换了。”周竞存风轻云淡地回答道,然后让我先坐会儿,他去浴室准备洗澡水。
我伸手摸了摸沙发,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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