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眼神一暗,我咬牙说不出话来。
见我没在动,他继续手里的动作,衣服被他褪下了,滚烫的毛巾替我擦拭着身体。
我注意到周竞存骨节分明的手,因为浸湿毛巾被姜水烫红,但他好像没有任何感觉,眉头都不曾皱一下。
卧室里不知什么时候打开了暖气,让我感到有些燥热,但我不想与他说话,索性就这么忍着。
擦完身体后,周竞存又替我穿上衣服,不过纽扣是我自己扣上的,他也没勉强,而是突然蹲在我面前,伸手挽起我的睡裤推至膝盖。
他的举动,让我僵住了。
双眸就这样垂着,只看得见男人的黑色短发,却看不到他此刻的表情。
周竞存握住我的脚腕放进刚刚替我擦身体的姜水里,然后轻轻揉着脚丫替我洗脚,他这样让我很不自在,怔了下便立刻从水里拿出来,因为幅度过大,水溅湿了他的裤子以及地毯,我抿着唇道:“我累了,想睡觉。”
他眼神一眯,耐着性子,嗓音低淡:“泡一下对身体好。”
然后重新抓起我的脚放进水里。
我冷笑道:“周竞存,你是不是觉得这样就能减轻心里的罪恶感?你以为你这样我就会原谅你?这辈子都不可能。”
我的话说完,周竞存替我洗脚的手明显顿了一下,而后,他抬起头看着我,淡淡的道:“我没指望你能原谅我,只是不希望你拿自己的身体赌气。”
男人的薄唇抿成一条直线,语气风轻云淡,听不出任何情绪,但他的眼神格外的幽深,像古井一般。
从医院到现在,他总是能够轻而易举的用言辞扰乱我。
他太狡猾,像狐狸,不,应该说是一只带着狐狸狡猾的狼。
洗完脚后,他替我擦干水:“躺下休息会儿。”
说完,伸手直接摁住双肩将我轻轻推倒,我有些累了,也懒得跟他反抗,躺着一动不动。
周竞存拿过一只艾灸点燃,而后走到床边坐下,掀起我的衣服,我下意识护住,他的大掌覆盖在我的手背上握住:“别动,熏熏有好处。”
温热的掌心,还带着姜水的温度,我呆泄地睁着眼,像是被点了穴,不过只是两三秒的时间便立刻反应过来,随即用力抽开自己的手。
周竞存意味不明地看了我一眼,我别开视线看向别去,他也没再说话,低下头替我熏着艾灸。
气氛太过安静,无形之中透露着疏离。
这样的相处,让我觉得煎熬。
结束后,我看都没看他一眼,直接翻过身,手枕着头,周竞存替我扯过被子盖上,然后自己出去了。
我一整天都待在卧室,除了去洗手间连床都没下过。
午餐是阿姨送上来的,阿姨小心翼翼地说:“太太,今天的饭菜都是先生亲自做的,您可得多吃点。”
我点了点头,像是什么都没听到一样继续吃,但饭量并不大,其实如果可以,我根本不想吃,但我知道,如果我不吃,周竞存肯定逼着我,烦着我。
我并不想跟他有多一点的接触,所以只能硬塞。
午饭后,我热得不行,我最烦夏天,坐着不动也能出汗,粘粘的很不舒服。
但阿姨以过来人的身份对我说:“太太,您现在还不能吹空调,再过两天就可以了。”
“吹空调也不行吗?”我叹着气:“人家怀孕坐月不也一样可以吗?”
阿姨拿过我手里的空调遥控器,然后微笑着道:“每个人的体质不一样,您就听话,在忍两天,尽量别吹风,免得以后头疼。”
阿姨避开我的话,她应该是怕我会觉得难受,所以没有直接说坐月跟我的情况不一样。
见我出汗,她用温水浸湿了毛巾拿给我擦了擦,陪着我待了半小时,又把药拿给我吃了,然后才离开卧室。
至于那个人,从早上出去后便没再进来过。
不知为什么,这明明是我想要的,但却觉得十分空洞。
.....
下午,苏烟难得过来陪我,两个人窝在卧室的沙发发呆。
她伸手摸着我的脸,轻轻捏着:“你都瘦了。”
我笑了笑,拿下她的手握在掌心,风轻云淡地说:“正好不用花心思减肥了。”
“我最少比你重十斤,你要再不多吃点胖起来,我估计要跟你绝交了。”苏烟用手掐着她肚皮上根本掐不起来的一点点肉跟我示威,她说:“你现在这个样子,风一吹就要飘了。”
“我倒是希望飘,可我现在连风都吹不到。”看着落地窗外,感觉自己就像是被关在笼子里的鸟一样,可与不久之后相比,我才知道此刻的自己有多自由。
苏烟小声在我耳旁说:“我刚过来,看到周竞存在楼下,以前跟我是见面连话都不会说的人,没想到今天还主动打招呼,你说他是不是因为你提了离婚,所以想着讨好我希望我能够替他说两句话啊?”
我淡淡地笑着:“别想太多,他估计是太无聊,没人说话,才跟你打招呼活动活动嘴巴。”
“切,姐才不稀罕。”苏烟白了白眼,笑着道:“我在医院把他教育了一顿,他连脸色都不敢跟我摆,那种成就感真的是比我中了奖还要开心。”
“你的成就感是我用命换来的。”我低低地吐出一句,苏烟脸上的表情立刻消失,暗淡地目光看着我:“对不起,我只是想逗你开心。”
“我知道。”我裂开嘴挤出微笑:“我没事,孩子没了,这个是事实,我也试着接受.....苏烟你知道吗。”我有些哽咽,话在喉骨间卡住说不出来,深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的情绪变得平静点儿,我说:“我现在只想离开他,不然我待在他身边也没办法向以前一样跟他相处生活,只要看到他,我就想到孩子,如果这样下去,我觉得我肯定会疯掉。”
“远,我懂,我都懂,我知道。”苏烟伸手将我抱住,她轻轻拍着我的背低声说:“离,跟他离,只要你开心,我都帮着你。”
我用力呼吸,努力控制眼眶的液体留下,这些天哭太多了,眼泪应该早就哭干了,只是仰着头便立刻憋回去了。
苏烟一直陪我到傍晚,阿姨上来问过要不要留下一起吃晚饭,她还有事便拒绝了。
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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