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徐徐。
萧紫倚着小榻,望着亭外的朝阳。
昨夜他病势汹汹,又急又猛,此刻虽然仍有余烧未退,不过难得一夜安睡,他已经略有好转。
倒是多亏了她。
萧紫的目光从亭外收回,转向枕着自己手背,睡得正香的那位“功臣”。
又半个时辰了,她还没睡醒,而他的手已经被她枕麻了。
本就失血虚弱,血行不畅,手却被她这么枕上了一夜,现在萧紫只觉得,整条胳膊似乎都不是自己的了。
……算了,当她功过相抵了吧。
这时,萧紫看到,亭外,终于出现了茗山的身影。
只不过……
茗山为什么神色这么难看?
而且……连毒脉的大长老也来了?还带着一帮毒脉的弟子?
萧紫看到他们每个人都面色凝重,相互交谈着什么。
他忽然想起来了——
隐亭——能隔绝外界的寒风、冰霜,但同时,它也会隔绝外界的声音,再加上昨夜,他睡得很沉,几近昏迷,所以,很可能茗山早就来寻过他了,但他并不知道。
至于云青……
这个傻子想必那个时候也已经累得睡过去了,更是一无所知。
茗山的魂力境界不足,察觉不到隐亭的存在。
这一点,倒是他疏忽了。
萧紫试想了一下……按照茗山那个性子,那家伙几乎时刻都担忧着,一会儿怕自己乱用魂力引发旧伤,一会儿又唯恐自己会走入夜轮国登仙阵……
这段时间,茗山几乎一下子就从几年前那个连话都不敢多说一句的蠢笨小厮,变成了个唠唠叨叨的话唠。
如果他没找到自己……还发现昨夜他们分开的地方有xue的话……
萧紫看着外面毒脉弟子们,只觉得一阵头疼。
但他此时还不便现身……
他不喜欢在人前暴露弱点。
外面弟子众多,他身为尊主,病重的消息一向都是尽量瞒着,只有几个心腹长老知道。
就算外界有所传言,但他每每在人前露面,都掩饰的极好,丝毫不漏痕迹。
他指尖微动,稍稍释放出了一丝魂力——
这下,虽然外界的人依然看不到这座隐亭,但亭内的他们,却可以窥听外界的声音了。
亭外——
茗山的哭腔立刻清晰无比地传入了隐亭之中——
“大长老,你看这里的血迹——”
茗山指着树下的血迹,满脸都是惊恐和担忧:
“昨夜,我和尊主就是在这里分开的,尊主说想自己赏月,把我赶了回去,我便回附近的客栈了,我本想着怕尊主身体不适,还是早点去接尊主比较好,天刚蒙蒙亮,我便来寻,可是……我到处都找遍了,也没找到尊主的影子!只看到这里的血迹……”
说到最后,茗山的眼睛都红了。
大长老的脸色极沉,他是知道尊主身体状况的,昨夜尊主恐怕是发病了,而且……失血至此,想来,怕是病来山倒之势。
只是……尊主拖着病体,应该走不远的,到底去哪了呢?
“去找!”大长老对毒脉的弟子们吩咐道。
于是,毒脉众弟子便开始兵荒马乱地四处搜寻。
萧紫望着亭外的场景,目光淡淡的——如果只是毒脉来了还好,但他现在担心的是……
茗山不会还通知了别人吧?
这个念头刚起,萧紫就听到亭外,大长老对茗山说道:
“先不要急,凤尊主就在附近,我已经通知了她,她说她会立刻赶过来,算算时间,应该也快到了!”
茗山点点头:“还是大长老想得周到,凤尊主是最了解萧尊主的,她若来了,一定能及时救下萧尊主!”
……
……
亭内。
萧紫听后,觉得,这下可完了。
无邪一来……
他身为师尊的威严又要再一次受到折损了……
现在,他真是出去露面也不是,不露面也不是。
这时,云青也被外面嘈杂的声音吵醒了,她揉揉眼睛,疑惑道:
“这是怎么了?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而且,看他们的衣着……好像是……毒脉的人?”
一连问了几句,云青又把头转向萧紫。
昨夜天黑,在月色下,他的容色就已经俊美逼人,现今天已大亮,云青将萧紫的脸庞看得更清晰了,心下不由暗叹——世间竟真的有这等天颜绝世的男子。
只可惜,他那张苍白病态的脸,显得格外疏冷。
云青关切道:“你醒了,感觉如何?”
萧紫动了动自己那只被她睡觉时压僵了的手掌,淡道:“还好。”
云青显然对他这个回答不怎么满意。
“反正问你什么,你也不会说,我自己来试吧。”说着,她把头探到了萧紫的额间,才碰了一下,便紧紧蹙起了眉:“这就是你说的还好?”
高热根本就没有退啊!
萧紫将她的手缓缓拿了下来:“我徒儿要来了。”
云青愣了愣:“嗯?”
却听他又道:“不能让她看到我病发至此的样子。”
云青听罢,怔怔地点了点头:“那……你要我帮你做什么吗?”
她记得,他昨晚说过,他心头至爱,应该就是他口中的那个徒儿。
萧紫沉吟了一下:“……会束发吗?”
云青迟疑了一会儿:“我以前……只给我阿爹束过发。”
萧紫微咳了几声,从榻上起身:“试试吧。”顿了一下,又道:“你先转过身去。”
云青听话地照做了。
不知为何,昨夜这男人病发时,对她态度那么凶,她都没有一丝惧怕。
可现在,他分明还是拖着重病之身,对她的态度甚至还好转了不少,可再听他说话,她却听出了一种上位者的气场。
这种气场,他并非刻意流露,而是……自然而然,仿佛生来就有的,藏也藏不住。
只这一个念头,云青便开始清醒地意识到——眼前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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