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渭北春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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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回常大伯作文念老伴 李二逛放炮起风波第(2/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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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有多许,天天想着我的你。

    上地劳动想起你,木然独站太阳底;

    仰天遥望我的你,黄土没入荒草里。

    长夜难寐总想你,泪水浸湿粗布被;

    梦中倒能见到你,梦醒方知空欢喜。

    下厨做饭想起你,烧着开水没下米;

    吃饭常常想起你,手捉筷子夹不起;

    拆衣缝被想起你,钢针扎进手指里;

    正月出门想起你,错把外孙唤作女;

    夏季收麦想着你,地畔错走好几畦;

    秋收大忙想起你,未明叫你搬玉米;

    数九寒天想着你,浑身哆嗦紧抱被。

    常常想你泪如雨,再想难见我的你。

    如今要找那个你,孤身老农有谁理?

    我的你呀在哪里,千呼万唤没回语。

    现实生活多忧虑,只能把你埋心底。

    家里没你不像家,无人说话做哑巴。

    我没老婆娃没妈,里里外外没捉拿;

    男人抓娃不好抓,尝尽酸甜和苦辣;

    进屋无人没办法,吃苦受累硬挣扎。

    春天暖和夏天热,秋有风霜冬有雪;

    有钱没钱能过活,没有老婆困难多。

    一年熬过十二月,思念老伴对谁说?------

    桃花看到这里,早又泪流满面,心里觉得怪难受的。她就没有再往下看,马上便合上本子照原来的样子放好,顺手掏出手帕,擦着脸上的泪痕走出大伯房门。

    杏花正好从后院上厕所出来,看见桃花的样子就说:“唉呀,桃花姐,你咋流眼泪哩?拿你还有啥伤心的事,跑到这边偷着哭哩。是不是家里的活太多,累得受不了?”

    桃花擦着脸说:“不是,家里能有多少活,咱这年轻力壮的,能干几下。经常闲得没事,想出去打工又走不开,心里有劲没处使,啥活还能把人累得哭。”

    杏花又说:“哎,还冲英雄好汉哩,说啥闲得没事。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吗,一大家子人都不干活,啥事都是你一个人的。一天到晚忙得出不了门,我都看不过眼,你还装得没事。我二爸和我二妈也太不像话,年纪又没有多老,身体壮得跟牛似的,啥活都不干啦。成天打牌的打牌,闲转的闲转,换配贴都得叫你伺候着。他们不心疼你,祥俊也不心疼你,就是教个书吗,有多忙的,也不知道回来把他爸他妈说一说,一家人把你往死地亏呀?”

    桃花笑着说:“不亏,不亏,这有啥哩。祥俊说他爸他妈都是受过苦的人,现在日子好了就该享享福。爱干啥叫他们干去,只要他们高兴,他们活得舒服就好。我想出去找事干祥俊都不让去,专门叫我在家干干家务,伺奉二老,照管孩子哩。再说,就这么点活,我也爱干,越干越高兴,闲着没事倒觉得无聊,浑身都不舒服。”

    杏花又说:“对啦,对啦,嘴里不说心里的话,你这叫‘打肿脸装胖子’哩。世上的人谁不知道歇着好,下苦干活,那都是没办法了才不得不干。说什么爱干、高兴,都是假话。我来问你,既然高兴,一个人躲在你大伯房子里偷着哭啥哩?”

    桃花笑着说:“嫂子,我偷着笑都来不及,怎么会偷着哭。我刚才是看大伯写的文章,感动得流眼泪哩。我现在这日子有说地啥哩,你说我为干活而偷着哭,简直是笑话。”

    杏花也笑着说:“唉呀,妈呀,他能写个啥吗?还能把你感动得哭开啦。听人说:‘看戏流眼泪,替古人担忧。’我就不信这话,从来没流过眼泪,不管是看戏还是看电视,就不觉得伤心。我看过多少苦戏,上边的人哭得死去活来,我在下边还‘哈哈哈’地笑哩。想叫我伤心落泪,除非是我妈死了。你看文章都流眼泪,要是看什么苦戏,那还不把你哭死呀。”

    桃花埋怨着说:“看你约,尽说些死呀、死呀的,人就那么好死吗?这样说不好,往后要注意哩。”

    杏花说:“唉呀,那怕啥哩,说一句话就能真的死人?人吗,不好死的时候打都打不死,好死的时候一下子就死啦。对啦,我不和你说了,昨晚坐车没睡好,中午要好好睡一觉哩。你爱看文章继续看,我想睡觉去,今天谝不成了。”

    桃花说:“你去睡吧,不打搅你,我今天也不看啦。几时和大伯说说,拿过去再好好看。”

    桃花走出大伯家门,还没到自己门口,就见三快婆风风火火地从东头跑来,老远看见桃花就大声问道:“桃花,桃花,你大伯在家没有?我找他有要紧事。”

    桃花也大声答道:“没在。快婆,看把你急的,你找我大伯有啥要紧事?他可能到地里拔草去了。”

    三快婆边喘边说:“咋能不急,不赶紧叫你大伯去就要打起来哩。谁现在还拔草,就是他爱往地里跑。”

    桃花说:“他那人就是勤得停不住。你说谁跟谁要打架哩?”

    三快婆转过身说:“再有谁哩,就是老财迷那两个二货孙子呗,我还得往地里跑。”

    桃花又问:“快婆,你别急着走呀,他们为啥要打架哩?”

    三快婆边走边说:“不是打架,要打官司哩。他爸管不住,叫他们回来找爷爷评理,老财迷就给我说:‘这事非叫你大伯不可。’你没事了过去看看,围了一堆人,可热闹啦。”

    三快婆说着话就走远了,桃花看看天色还早。公公到东村里给老师帮忙去了,吃饭肯定不回来。两个半人的饭,没有啥做头,自己反正没事,不妨过去看看。

    老财迷家和桃花家没在一条街上,她走到东头拐个弯,从另一条街才能走到老财迷家门口。人还没有走到,老远就看见那儿拥了一大堆人,像看耍猴似的围个大圆圈。桃花看到金蛋媳妇也在那儿,就走过去和她打声招呼,站在一起往里看。

    圆圈中间站着两个年轻人,长得有点相似,像两只斗鸡似的鵮得面红耳赤,互不相让。旁边有个裁判似的古稀老头,手里拿着拐杖不住地在地上撴着,嘴上的白胡子一抖一抖地说:“二蛋,二逛,你两个这事,你爸管不下叫我管哩。我都这么大的年纪啦,打也打不动,骂又骂不动,给你们好说歹说都不听。亲亲的弟兄两个,打啥官司哩,闹到公堂上不怕别人笑话吗。二蛋,听爷爷的话,你就不要告啦。兄弟之间,肉烂了都在锅里,吃点亏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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