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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势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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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老道张黄柳第(1/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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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淮河边上来了一个白袍老道,白须飘飘,最显眼的是那双目犹如晨星一般,举止动作之间步不踏尘,实在是高人风范。

    有在河边招徕生意的阿姆,瞧着这老道长都摇头一声叹息,以她阅尽男人无数的眼光,自然看出这老道士年轻时候必然有一副能迷死无数姑娘的俊秀皮囊,如此人中龙凤,却他娘的偏偏出家做了道士。也就是她的心里没多少普通人对道家真人的敬畏,才敢如此胡思乱想,至于周围的百姓,则在琢磨这是哪处道家圣地的真人来游历人间来了。

    这老道走进附近的茶摊,要一杯碧绿茶水,浅斟慢饮。身后约莫十几岁年纪的小童儿怀抱着棋盘,额头上点了一颗红痣,圆圆一张脸庞模样讨喜,尤其是头上那两个发髻,让路过的孩子都想伸手去抓一抓,这小童儿也不恼,从衣袖里掏出几颗糖来,那几个胡闹的小孩子就都乖乖听话了。

    有观察仔细的,会觉得这小童儿看人的目光却不像是孩子在看大人,像什么呢,这个也过了大半辈子自认为识人无数的过路客也说不好,只是忽然想起前些天尼姑庵里一个活菩萨,想到这里这过路客又笑了,只是十几岁的一个小娃娃,如何能有菩萨的悲悯?呵呵一笑,只当自己想差了,收拾了东西,离开茶摊。

    随着日头升起,周围渐渐热闹起来,有人注意到这在茶摊上的老道,忐忑问一声道长算卦?老道眯眼一笑,示意这客人坐下,正是家道不顺的茶客也有着试探眼前这老道的心思,什么都没吐露,要知道如今也不是没有口才极好的骗子冒充道家真人,骗去大笔银子。不过旁人瞧着这老道只三言两语之后,这位茶客就对这位佩服的紧了,老道说好了二两银子,这位生活还算富裕的茶客毫不在意的掏出了五两,临走时候千恩万谢。

    茶摊上的人越来越多,行走江湖的,还是五湖四海各个不知名道观的道士居多,真正的道家真人,普通百姓那是一辈子都指不定无缘一见的,此时听说秦淮河畔的茶摊上来了一位算卦相当厉害的道长,不少人都找来,有算前程生意的,有问姻缘的,更有怕是没见过世面的老妪,说什么要算一算自己家丢的一只老母鸡。

    老道来者不拒,不问算什么,只论先来后到,不过收的银子各不相同罢了,那个问家族中生意的,老道狮子大开口要了三十两,而那个来算老母鸡的老妪,老道之要了两文,一杯茶钱都不够。

    茶摊的老板看着往来的人群一脸喜色,这等的口干舌燥的,谁不得喝上一杯茶水?那是一点儿也不介意这位老道长占着喝茶的地方给人算卦收钱,可惜了就说这天底下哪有一直掉馅饼的时候?这老道才算了十卦,就说今日的挂已经算尽,接着就带着身边的小童走远了,茶摊老板硬着头皮上前,问道老道长明日还来喝茶吗?

    老道没有说什么,倒是身边的小童儿和煦一笑,回应道这得随缘。

    茶摊老板有点失望。

    老道二人在人群里穿行,走到无人的拐角,那生来一副悲悯相的小童儿才开口问道,“那老妪家的母鸡分明被邻居家抱走,先生,你为什么说那母鸡是被黄鼠狼叼走了?”

    老道伸手摸了摸那小童儿的头,说道,“那邻居家的是一对孤儿寡母,五岁的儿子发了烧生了病,才偷了一只鸡。老妪一家认为邻居是个寡妇十分晦气,老妪家中的儿子却又对那寡妇有点意思,有些事啊你能看到,有些人啊你却不懂,要真是叫那老妪晓得自家的老母鸡是被邻居寡妇抱走,十有八九会有血光之灾,我若今日不在这里算卦,那老妪也只是怀疑,不会生事。”

    老道士感慨道,“这因果纠缠,终归可都得回到我身上,只换来两文钱,你说值还是不值?”

    小童儿目光平静,跟上老道的脚步。

    正午时候,老道和身后的小童儿登上一艘画舫,画舫主人是个懂诗情画意的,画舫四周皆有雕栏,船上挂着绿色帷帐,而帷帐中有悠扬声音传来,有懂得音律的,隐约听出点儿什么,再找人一打听,才算确认了那船上的果然是如今的狮子楼那位红絮姑娘,也不知那船上是哪家公子,竟然请得动这位如今风头正盛的扬州名妓?

    说起来还是陆家那位少爷游学归来,和一帮扬州的风流士子在这秦淮河上吟诗狎妓,顺带着重新评了一回“秦淮八艳”,原本在榜上几位多是相貌身材一流的美艳女子,但陆大少爷哪里是普通男人的眼光,毫不留情给了两个已经是绝世尤物的名妓“艳极而俗,才情欠缺”的评价,往日有着这秦淮八艳之一的名头,得吸引来多少一掷千金的富商巨贾?于是不止那两个名妓哭鼻子抹泪的喊着要去跳河,就是那女子身后的老鸨龟公这些日子都哭丧着脸。走了旧人总有新人,这次重评的秦淮八艳之中,除了一位年方十五的新人之外,最大的赢家就属于狮子楼这位柳红絮姑娘了,陆家公子评的是“人淡如菊,曲艺无双”八个字,要不是这位红絮姑娘比起周围的红牌年龄稍大了些,否则借着这阵风势去争一争这八艳之首都有可能。

    可哪怕是八艳第六,也足够让无数公子哥化作狂蜂浪蝶,以至于如今红絮姑娘的身价水涨船高,一般的普通富贵人家,要想见到柳红絮一面都十分困难,更何况让红絮姑娘亲自登船奏曲?

    直到偶然间画舫主人掀开帷帐,旁人惊鸿一瞥之下才看见一张比前些日子评出的秦淮八艳绝不逊色半分的美貌面孔,只是看装束神态,却分明是个男人!

    若是李月白在此,自然会认出此人正是当初遇见的那个自称易水寒的小魔头。

    此时易水寒在柳红絮身旁蹲下,信手撩拨琴弦,重弹了一遍方才柳红絮的曲子中的一段,虽然不比柳红絮的造诣之深,但只这听这一段,这琴技也算不得差了。

    易水寒目光盯着琴弦,却是与老道说道,“老师您的谋划奏效了,西湖剑宫那个纨绔子已经入了这棋局,锦衣卫来晚了,曹久已经逃了。”

    老道微微一笑道,“你有怨气?”

    易水寒咬牙切齿道,“幼稚。”

    老道苦笑一声,自然明白这一声幼稚说的是何人,说起来,那个出身远超一般世家公子哥的书生对自己这徒儿还是一番真心呢,只是洞察人心如他,都不说能稳稳猜中书生行事,不仅仅因为那书生是个乖戾之徒,更因为人心中一旦没了枷锁,其实早就不在红尘之中了,他又如何掐算?反倒是那书生无论如何行事,分寸还是有的,这些年轻人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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