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成为这座庄园里真正的‘贺小姐’?”一边推搡钟美惠一边大声喊叫:“明明就是同学,又是差不多时间怀的女儿,为什么人家的女儿可以穿好的、吃好的,住这样好的房子,你却只能让我吃穿普通,然后住大杂院?”
钟美惠打落牙齿、和血往肚子里吞。
谁造的孽?说来说去,还不是她自作自受?如果不侵吞那六十万,让张雨婷从小就享受奢侈品,现在的张雨婷会这么物质、这么势利?而如果一开始就惦记着和许伊菲的同学之情,即便张大伟看不顺眼,她也要把宁兮当成自己的女儿,含辛茹苦也要把贺宁兮抚养长大。此时此刻,她和婷婷,不也能正大光明进入到眼前这座庄园里吗?
张大伟把张雨婷拖起来,塞进汽车。钟美惠也哭成泪人,从另一边上去。
监控室里可以清晰看到这家人离开,贺天拿起电话,摁了一串号码,接通后,说:“谢谢,楚叔叔,您又帮我解决了一个大难题。”
贺天的房间在更东边一些,除了同等面积的卧室、浴室之外,贺天的房间外面,有超大的阳台,还有一个空中花园。
趴在栏杆上,贺宁兮好奇地看哥哥一个人对着电脑侃侃而谈。贺天结束和韩广田教授的视频通话,关上电脑,向她招手。贺宁兮顿时很忸怩,可是,挡不住对哥哥的喜欢,还是大着胆子走过去。
长条形的白色庭院椅,贺天让开中间部分,拍一拍,示意宁兮可以坐这里。
贺宁兮坐下来,贺天满面春风问:“回家来,住得还习惯吗?”
贺宁兮点头。
“我们差八岁呢,”贺天那双深蓝色的眼睛里流露出温柔,“我离开大杂院时,你才这么大。”伸出双手,比划了半臂长度。
贺宁兮忽闪了一下眼睛,抿起嘴巴,左边的眉毛,眉梢处轻轻往上一抬。
贺天笑了:“有什么想问我的,尽管说。”
贺宁兮期期艾艾道:“妈妈说,你……是因为、不想我没……足够的饭吃,才离开大杂院的,是不是?”从下面挑上来的眼神,让她瞬间变身憨态可掬的小猫咪。
贺天顿时爱怜不已,揉揉她柔软的头发,笑着说:“哥哥其实对不起你。”
贺宁兮撅起嘴巴,表示不理解。
贺天就把自己遇到的罗爷爷和石奶奶讲给她听。这番话讲起来特别长,从上午十点说到中午,吃完饭继续说,又说到下午三点,才差不多说完。听到罗爷爷是个小提琴专家,又写了一手好书法,贺宁兮就想听哥哥表演拉小提琴。贺天从衣柜最里面取出珍爱无比的小提琴盒子,拿出里面的小提琴,拉了一曲。刚放好琴,就不得不铺开宣纸,研磨挥毫。
他写的是一首辛弃疾的《鹧鸪天》:“陌上柔桑破嫩芽,东邻蚕种已生些。平冈细草鸣黄犊,斜日寒林点暮鸦。山远近,路横斜,青旗沽酒有人家。城中桃李愁风雨,春在溪头荠菜花。”行云流水的笔法,写出一副洒脱不羁的草书。
贺宁兮一个字都不认得,只说:“真好,哥,你写得真是太好了!”
贺天陪妹妹度过了充实的一天,晚上,贺聆风和许伊菲都回来,一家四口终于聚齐,开开心心吃了第一顿团圆饭。
贺聆风问贺天:“你罗爷爷恢复得怎么样?”
贺天说:“我刚打过电话,正常进食,人也能做适量的活动,应该没事。”
“有时间,你就多去乾都看看他。”贺聆风嘱咐。
“好。”贺天飞快答应。
许伊菲问贺宁兮:“张雨婷又到家里来过了是不是?”恨铁不成钢教育贺宁兮:“你猪脑子,老是被那种女孩子把握在手心。她哪天卖了你,你还替她数钱,你知不知道?”
贺宁兮可不把她的威吓放眼睛里,嘟着嘴,伸筷子夹自己喜欢吃的菜。许伊菲喝道:“不要让她再靠近你了啊。”轻轻拽住女儿的耳朵:“你听到没有?听到没有?”
“听到了!”蹙起秀眉来的贺宁兮有生以来第一次发脾气。她委实还不习惯这样的方式,发泄之后,飞快游目去看其他人反应。贺聆风、贺天这两个男人只是笑,许伊菲也笑着揶揄:“还冲我吼起来了。这小脾气怎么不拿出来对付张家那群人?就会扒住门框子冲我凶。”嘴巴里说着埋怨,把宁兮喜欢夹的那盘菜接连送到宁兮碗里。
宁兮更得劲:“我不要了,太多啦!”
许伊菲就把多出来的菜夹回去,同时叫:“好好好,你不要,我吃,我吃总可以了吧。”
等回归各自的房间,夜,终于以安静柔媚的真面目,拥抱住整个世界。
贺天依旧用电脑收了一会儿邮件,结束工作,才把下午架不住宁兮央求完成的那副《鹧鸪天》拿出来,独自赏看。
这副《鹧鸪天》,光从笔力角度评价,就已经超过他一直收藏的另一幅《鹧鸪天》。可是,不管他怎么用力刻画,这副作品里包含的那段深情,都只能留在行云流水游走的这些笔画间。
“陈玉清案件”之后,林正南司长私下里会见过父亲。
对于贺天而言,那一天,实在是人生中最为黑暗的一天。天空飘着厚重的霾,明明应该是个艳阳天,本该灿烂的阳光从这重重的霾中穿越过来,只剩下淡淡的惨白。
“对夏悠纯怀有感情的,不是陈玉清,而是你儿子贺天对不对?”林正南司长目光如炬。
贺聆风的命运,就掌握在这个人手上,如果林正南设障,世坤在整个夏国的投资都会受阻。
他不得不低头。
他不得不低眉顺目,谦虚恭敬对林正南说:“对贵公子的婚礼造成不好的影响,都是鄙人管教不利。”
“整个事件我已经明白,和你儿子并没有关系,他也是受害者。但是,”林正南的眼睛鹰隼般犀利,“我不希望类似的事情以后还会发生。请你带你儿子,远离我的家人。”
父亲转述的最后那句话里,林司长把“家人”二字咬得特别重。贺天听完,哭了,心里却又不自觉感到欣慰。“停留是刹那,转身即天涯。”“终于明白,有些路,只能一个人走。那些邀约好同行的人,一起相伴雨季,走过年华,但有一天终究会在某个渡口离散。红尘陌上,独自行走,绿萝拂过衣襟,青云打湿诺言。山和水可以两两相忘,日与月可以毫无瓜葛”。而胸壑间久久逡巡永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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