苑,苏茗悦奇怪问:“我得回学校,到这里来干什么?”
贺聆风说:“上去我再跟你说吧。”
狐疑下车,来到楼洞前,苏茗悦还是停住脚步:“我要去学校啊,我不能留在这儿,我要赶回去参加排练才行。”她转身要走,贺聆风伸手抓住她。
苏茗悦说:“你这是做什么?舞蹈也是我的生命,能上《蓝魄》,也是我的梦想,我必须要回去。”
“金孔雀已经强行将你退学了。”
“你说什么?”
贺聆风不想在外面讲这些事情,硬把她拉回风白家。关上门,贺聆风才对她说:“校方本来想找你,我不想影响你的心情,代你接待了他们。我要求校长亲自出面谈,校长同意了。校长说:那是杨卉女士本人的意见。”
眼泪“刷”流下来,苏茗悦转身就要往外走。
贺聆风拉住她:“你要去哪里?”
苏茗悦甩他好几次,最终还是甩不同,气急、难过,大声叫起来道:“当然是要去学校,告诉他们:什么神经受损,跳不了舞,那都是骗人的。我的脚、我的腿,都是好好的。我的脚只是被扎破了而已,根本就没有影响,不管是转圈,还是跳远,我统统都可以。”打开门,疾步往楼下冲去,刚奔了十几级台阶,右腿小腿一软,整个人摔倒在楼梯上。
贺聆风眼疾手快将她抱住。
苏茗悦跌倒在他怀里,愣了好半天,蓦然坐下来用力捶打自己的小腿。越打,越感觉肌肉又在麻痹。越麻痹,苏茗悦就越不要停手,敲得脸都疼红了。双手才被贺聆风强行摁住。
“你这是在干什么?”贺聆风大叫。苏茗悦泪如泉源,狂乱说道:“让我敲断它们,让我敲断它们好了。”贺聆风无奈又痛惜,用力一抱,将她整个人抱在怀里。
“我会照顾你的,我一定会照顾好你。”贺聆风发誓。
但是,这誓言还没热乎几天,苏茗悦站在租住房的阳台上,亲眼又看见那个长着一头栗色秀发的女孩。
即便隔着很远,她依然可以感受那个女孩的妩媚撩人。贺聆风一直在和那个女孩交谈,最后还拉住了那个女孩的手。苏茗悦连忙开门下楼,往他们离开的方向追过去。追到护城河边,杨柳依依之下,那个女孩偎依在贺聆风怀里。苏茗悦悄悄靠过去,借着一棵两人合抱的大杨树阻挡,听那个女孩用软糯的声音对贺聆风说:“她那么低贱,那么平凡,不适合你的。”
贺聆风居然没有反驳。
女孩又道:“你继续想要和她在一起,我可以保证,更多的灾难,会一一降临在她的头上。”
贺聆风依旧没有说话。
女孩接着说:“聆风,我只想我们可以回到从前而已。从前的你,那么喜欢我,我们终于两情相悦了,以前的事情我们全部忘记,不好吗?”
苏茗悦听不下去,扭身便走。
那一天,贺聆风回来得很迟。第二天周一,他要上学。周五,他才敲开苏茗悦的门:“和我去一个地方吧。”
灯红酒绿的兰龙湾,是东州最为有名的销金一条街。位于四岔路口绝佳位置的,是当地龙帮老大秦汝川的皇宫夜总会。和贺聆风一起到夏国的紫蓝和楚铁龙在这里做了保安,苏茗悦到的这一天,刚好碰到宣城的虎帮前来挑衅,五十几个人企图砸场子,最后被楚铁龙一个人给料理了。身高一米九的汉子,脱了西装之后,下面的白色t恤凸起一块又一块腱子肉,长击横打不问花招,拿棒子的,拿坏酒瓶的,挨上就倒。
紫蓝就打了个下手,虎帮闹场的连滚带爬全跑了。
苏茗悦很震惊,但她不懂这件事,和栗色头发的女孩勾引贺聆风有什么关系。
贺聆风说:“我知道你不喜欢姚婧。”
“她叫姚婧?”
贺聆风点点头:“文锡国姚德亲王的女儿。”
苏茗悦听得呆了:“你……你说什么?”
“我有很多秘密,一直没有和你说,现在如果你想知道,我可以告诉你一部分。我和我妈妈姓,我妈妈叫贺晓晖,曾经是文锡最大的财团世坤总部秘书处的人。因为有机会出入主席办公室,后来她成了世坤主席的女人。”
“世坤”这两个字在文锡的名气好像,从能源到制造业,只要是生活必须的东西里面,必然会有至少一两样来自于这个财团的产品。
“你说你妈妈是世坤主席的女人?”苏茗悦难以相信这个事实。
贺聆风倒是沉静,目光如秋水般平静。
“那么,”苏茗悦嗓音一下子抬高三度,“那你,就是世坤主席的——”消息太过震撼,以至于关键时候她根本说不下去。
贺聆风代替她说下去:“世坤主席沐世刚就是我生物学意义上的父亲。姚婧和我,从小就认识。”他猛地抓住苏茗悦将要离去的身体:“但是事情并不像你想的那样,我和姚婧没有爱情,只有仇恨。我刚生下来那会我妈就死了,风雪夜,我被送到福利院。沐世刚沐先生不愿意被外界知道我的存在,却又良心未泯出资改建福利院,好让福利院的人好好抚养我。十三岁那年,姚婧奉命来到福利院,她不是为别的,为的是一个重要的任务:她要杀了我。”
十多年的回忆一下子解除于尘封,刚刚十八岁的贺聆风目露痛苦,表情则无比悲伤。
“也许我说了你都不会相信,我的命运只配‘悲惨’二字。十三岁那年,一直代替沐世刚沐先生协助福利院照顾我的叔叔——他叫柳名扬,杨柳的柳,美名得以传扬那个‘名扬’——柳叔叔提前觉察到危险,在姚婧下杀手之前就将我带走,才让我避免当时就死在姚婧的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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